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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正在检查古香兰的胃肠内容物,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问:“之前,他们说死者是几点去喝喜酒来着?”</p>

我翻了翻眼睛,说:“好像是七点吧。”</p>

“如果真是这样,”师父伸手算了算,说,“排除孙海鸥作案可能。”</p>

我知道师父是个很严谨的人,如果没有确切依据,不会随便下结论。师父在计算死亡时间方面,有着独到的办法,甚至可以精确到正负一个小时之内。</p>

“师父的意思是说,”我问,“时间上,排除孙海鸥了?”</p>

“嗯。”师父点点头,说,“据我们的新方法推算,死者的确切死亡时间应该是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而这个时候,孙海鸥还在火车上。”</p>

突然,主办侦查员一头大汗地跑到解剖室,说:“陈总,孙海鸥抓到了。”</p>

师父头都没有抬,说:“放了吧,一分钟前我们排除了他作案的可能性。”</p>

侦查员说:“我们也正是想向您汇报这个问题呢,刚才,孙海鸥大摇大摆地往自己家里走,在村口被抓住了。得知家里人死了以后,从表情看,很悲恸,很惊讶。我们感觉也不是他干的。”</p>

师父点点头:“那就对了。现场没有发现找斧子的迹象,我们分析凶手是带着小斧子进现场的,结合翻动床头柜的迹象,考虑还是一起盗窃转化为抢劫杀人的案件。”</p>

侦查员挠挠头,为难地说:“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如果是流窜作案,难度就大了。到现在为止,现场那边还没有传来好消息,除了无特征的足迹外,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痕迹物证。”</p>

“不要着急,”师父抬了抬手,“什么案子都那么简单的话,要我们做什么?”</p>

排除了重点嫌疑人,确定了案件性质,反倒让我们的心里更加不踏实起来。加之看着解剖台上这个可爱的小女孩的尸体,每个人心里都有说不出来的难受。</p>

小女孩确实遭受了性侵害。根据小女孩会阴部的损伤,我们判断凶手在小女孩死后,对小女孩进行了猥亵。</p>

对于小女孩的死因,我们尸检完以后,一筹莫展。小女孩全身有明显的窒息征象,颈部、口鼻腔都没有损伤。她的呼吸道内确有一些泡沫状液体,但是没有肺部水肿的症状,胃内容物不像普通溺死的人那样充满了溺液,而是干燥的,和古香兰的胃内容物相似。</p>

“排除扼压颈部或是捂压口鼻造成的机械性窒息,”大宝说,“但又没有溺死的典型特征,这和她头朝下入水有关吗?”</p>

“你没听说过干性溺死吗?”师父瞪了一眼大宝,说,“头朝下入水是典型溺死,也会有溺死的特征,干性溺死就不同了。干性溺死的原理是冷水进入呼吸道以后,刺激喉头,导致声门痉挛,从而堵闭呼吸道,引起窒息死亡。这样,进入尸体内的水会比较少。这样的非典型溺死,通常发生在冬季。”</p>

“那个,”大宝吐了下舌头,说,“听说过,没见过。”</p>

“也就是说,凶手就这样倒拎着活生生的小女孩,把她头朝下扔进了水缸,然后,又脱去了小女孩的裤子,对她进行了猥亵?”我很不忍心地把现场在脑海中重建了一次。</p>

师父点点头。</p>

“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好?”大宝咬着牙说。</p>

师父指了指大宝,说:“这次你还真有可能说对了,我刚才看了看朱凤背部的损伤,你的这种分析还真有可能存在。”</p>

“精神病人作案?”我走到一边,掀起朱凤的睡衣,发现她的背部还真的有许多奇怪的创口。</p>

“只能说凶手的心智不健全。”师父说,“一种是容易狂躁的人,另一种是小孩子。精神病人作案的前提是没有针对性,而本案中,凶手有明确的目的,那就是为了钱,这样有明确功利性的作案,可以排除是精神病人作案。”</p>

我和大宝把朱凤的尸体抬上解剖台,用纱布清洗尸体上的血迹。</p>

“死者双手有多处砍创,属于抵抗伤。”我一边测量创口,一边说,“头面部多处砍创,最深的创口下方颅骨线形骨折。”</p>

“她的损伤比古香兰的损伤轻多了,”大宝说,“主要还是因为失血死亡的。”</p>

师父说:“那是自然。古香兰被砍击的时候处于仰卧状态,头的下方有床铺衬垫,所以砍击导致的损伤就会严重很多。而朱凤是在和凶手打斗的过程中受伤的,因为身体处于运动状态,砍击的力度会被缓冲掉大半,所以损伤轻微多了。”</p>

“师父,尸体上没有发现约束伤。”我仔细看了看死者的关节部位皮下组织,说道。</p>

师父双手撑在解剖台边缘,低着头说:“是的,这印证了前面的观点,凶手的约束能力有限,他和死者的体力对等。”</p>

“和一个纤弱女子的体力对等,”大宝说,“凶手不会也是个女人吧?”</p>

师父又瞪了大宝一眼:“女人为啥要猥亵小女孩?”</p>

大宝张了张嘴,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p>

“结合师父前面的分析,”我说,“这起案子会不会就是个小孩子干的呢?”</p>

“小孩子穿四十码的鞋子?”侦查员在一旁插话道。</p>

“不要排除这种可能。”师父说,“曾经有个连环杀人犯,穿三十七码的鞋子,所以很多专家在前期推断凶手身材的时候,都认为是一个不到一米六的瘦小男人,结果破案后,是个一米八几的小脚壮汉。个体差异的巨大,经常会出乎我们的意料。”</p>

“尤其是这些损伤。”我用纱布擦拭干净朱凤的背部,露出了三十多个平行排列的不到1cm长的小创口。</p>

小创口一头比较钝,一头比较锐,创腔呈现出明显的倒三角形。朱凤的睡衣背侧,也有对应的、形态相似的创口。</p>

“这个……”我正准备说话,却被师父抬手制止了。</p>

师父切开朱凤的背部皮肤,将其背部肌肉一层层分离开来,深层肌肉之间出现了一些暗红色的出血。</p>

“现在很明显了,”师父说,“这些创口,属于濒死期损伤。背部深层肌肉的损伤,属于挤压伤。”</p>

“凶手在将死者砍倒以后,又骑在她的腰部,”我说,“然后用斧头的一角轻轻地戳死者的背部,是这样吗?”</p>

师父微笑着满意地点点头:“是的。那么,你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分析一下,凶手在这个时候处于什么心态呢?”</p>

我低头想了想,没有答案。</p>

“是在炫耀他在这场打斗中的胜利吗?”大宝打破沉寂。</p>

师父说:“这次大宝抢答成功,加十分。这就更加说明凶手是个心智不健全的人了。”</p>

大宝一脸扬扬自得。</p>

“听陈总一说,”侦查员说,“凶手就应该是个小孩子了?这可关系到侦查范围问题啊,陈总能确定吗?”</p>

师父摇了摇头,说:“不能确定,所以我要再去看看现场。这么久了,犯罪分子进入现场的入口都没有找到,这很不应该啊。”</p>

吃完中午饭,我们返回了现场,见到还在忙碌的林涛。</p>

“陈总,我们有新发现。”林涛见我们走进现场,扬起眉毛说道。</p>

“我说嘛,”师父笑着说,“这么久了,总该有些好消息的。”</p>

林涛带着我们走到西厢房一侧的卫生间里,说:“根据潜血足迹的方向,凶手杀完三个人后,是从大门出去的,然后随手关闭了大门。而对于他的入口,我们一直在纳闷,排除了凶手有钥匙的可能性,这里就是唯一可以进入现场的地方。”</p>

我们抬眼望去,卫生间的墙壁上,有一扇小窗。</p>

“这么小?”我说,“什么人能钻得进来?”</p>

“是啊,”林涛说,“我们开始也在纳闷,如果是一头钻进来的话,下面没有支撑点,那势必会头朝下跌落受伤。如果凶手是从这里进来的,他就必须蹲在窗台上,然后蜷着身体钻进来,再跳到屋内。于是,我们就在窗台上和地面上进行了仔细勘查。”</p>

“你们发现了可以确定这一点的依据,对吗?”师父的眼神充满了期待。</p>

林涛笑着点头,说:“是的。我们在窗户外面的窗台上和卫生间地面上,发现了和中心现场血足迹花纹一致的泥水足迹。”</p>

“是了,”师父说,“这里就是入口!不过,你们有没有进行侦查实验,个子多高的人能从这么小的窗户里钻进来?”</p>

“做了,”林涛说,“侦查实验显示,一米六的瘦小的男人都钻不进来。”</p>

“只有一米五几的男人?”师父说,“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小孩子了。”</p>

林涛点头。</p>

“陈总,您说的这个小孩子,是指多大岁数?”侦查员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能量化一下吗?”</p>

“心智不健全,十六岁以下吧。”师父顿了顿,补充道,“性懵懂,十三岁以上。”</p>

“那,能判断是熟人作案还是流窜作案吗?”侦查员还是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毕竟现在一些流窜盗窃的团伙,很多成员都是十三四岁的小孩子。所以,这个问题很关键,牵涉整体侦查的方向。”</p>

师父低头想了想,说:“目前还没有什么确切的依据。不过,既然凶手没有翻动其他东西,只翻动了床头柜,说明他的目标是床头柜。有目标的,熟人的可能性大。”</p>

“凶手先翻动床头柜,惊醒受害人后杀了人,”我说,“也有可能是杀了人以后,因为害怕别人听见动静或是其他原因,所以没有再对现场其他地方进行翻动。”</p>

师父点头赞许:“嗯,确实不能排除你说的这种可能。那我们现在就再去仔细看一看凶手的目标——床头柜吧。”</p>

4</p>

再一次观察这个红木制的床头柜,发现真是做工精细,四周严丝合缝,却没有看到一颗钉子的痕迹。</p>

师父打开柜门,看了一圈,又拉开抽屉,仔细翻看。</p>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抽屉有哪里不对?”师父转头问我。</p>

我看了一眼,抽屉里面除了整齐码放着的几本影集以外,没有什么异常。我迷茫地摇了摇头。</p>

师父说:“你看这个抽屉,蛮厚的,结果里面放两本影集就满了,这厚度不太靠谱吧?”</p>

我捏了捏抽屉,上下看看,说:“对哦,这个是有点儿奇怪。”</p>

我用力去抽抽屉,想把抽屉拿下来。</p>

师父摇了摇头,说:“这种柜子里的抽屉后面是固定住的,取不下来。”</p>

说完,师父沿着抽屉敲了一圈,兴奋地说:“抽屉是中空的!”</p>

“你是说有夹层?”我把影集搬了出来,敲了敲抽屉里面,发出了一阵“砰砰”的闷响。根据经验,这个抽屉的下面确实有夹层。</p>

师父用手慢慢地摸着抽屉的周围,然后神秘地一笑,说:“我找到机关了。”</p>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抽屉底部居然从中间裂了开来。</p>

我激动了半天,第一次看到这种古老的开关、暗门,实在太有趣了。掀起抽屉底部裂开的板门,果真露出了抽屉的下层暗层。</p>

暗层里胡乱地放着几张存折。</p>

“这里应该是古香兰保存现金、存折的地方。”师父说,“现在有什么想法?”</p>

我翻了翻几张署名是朱凤的存折,还真有不少存款。我说:“凶手的目标明确,为的就是这个暗层里的钱。不过,什么人知道古香兰的床头柜里有这么个暗层呢?肯定是非常熟悉的人!”</p>

“这个古香兰就不怕别人把她的床头柜直接抱走吗?”大宝岔开了话题。</p>

师父笑道:“你抱抱看。”</p>

大宝走过来,环抱住床头柜,使了使劲儿,说:“哟,还真抱不动。过去的物件儿就是实诚,都是实打实的红木啊。”</p>

“可是,”我说,“凶手得手了吗?”</p>

师父点了点头,说:“应该是得手了,所以没有再翻动其他的地方。有了这个依据,我们可以大胆地推测,凶手是非常熟悉现场的。”</p>

“孙海鸥的嫌疑已经排除了,”我说,“如果是别人家小孩作案,那么他是怎么知道古香兰藏钱的这个地方呢?这个地方也太隐蔽了。”</p>

“不知道。”师父说,“说不定是因为古香兰没有对这个小孩子设防而已,所以当着他的面开过这个机关暗格。”</p>

师父又摆弄了几下这个做工精致的床头柜机关,转头对侦查员说:“熟人,不,应该说是非常熟悉的人,十三至十六岁的男孩,身高一米五左右,瘦小,有获得小斧子的条件,作案后应该有血衣,突然变得有钱。这么多条件,不难查了吧?”</p>

侦查员两眼放出兴奋的光芒,摇了摇头。</p>

“那么,明天上午破案,OK?”师父说。</p>

侦查员抬腕看了看手表,说:“好,那我抓紧了。”</p>

“嗯,”师父说,“你先去查,我们在这边再把现场勘查一遍。”</p>

“还要勘查?”我揉了揉酸痛的腰。从清早出来,到现在还没有休息过。</p>

“当然。”师父说,“到目前为止,除了分析推断的东西,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证明犯罪的物证,这样的案件上了法庭,还不被律师喷死?”</p>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p>

林涛说:“可是,据我们勘查结果显示,凶手一直戴着手套,能留下指纹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呀。”</p>

师父说:“我也知道难度很大,但是不能想当然就放弃勘查,毕竟发现证据是我们的职责。”</p>

按照师父的嘱咐,我们分段提取现场的血迹,以期待凶手在行凶过程中受伤,留下他罪恶的血液。林涛则带了一组人,沿着凶手的行动轨迹,一点儿一点儿地刷指纹。师父偷起了懒,蹲在现场警戒带外,抽着烟和省城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队长聊天。</p>

过了两个多小时,当我无法再忍受腰部酸痛的时候,我听见了林涛的一声惊呼。</p>

师父扔掉烟头,重新戴上手套,一边走进现场,一边说:“镇定,镇定,别大惊小怪的。”</p>

“还真被陈总说对了,”林涛戴着口罩,指着卫生间墙壁上一块被他用银粉刷黑了的地方,说,“居然有纹线!”</p>

“不是说戴了手套吗?”师父眯着眼睛看。</p>

“这是个拇指指纹。”林涛迅速做出判断,说,“指纹的周围有手套印。”</p>

师父转头看了看林涛,又转头看看我,最后目光重新定格在指纹上,说:“明白了,手套破了。”</p>

林涛点头,说:“按道理分析,应该是这么回事。”</p>

“可以肯定和本案有关吗?”师父说。</p>

“可以。”林涛肯定地说,“现场发现的一些血手套印痕,和这枚指纹周围的手套印痕完全一致。凶手不凑巧,从小窗跳下来的时候,手指指腹通过破洞按了一下墙壁上的瓷砖。”</p>

“好!”师父高兴地捶了一下墙壁,说,“有了这个东西,定案指日可待了!”</p>

林涛没有因为自己的发现而感到骄傲,依旧谦虚地说:“如果不是陈总督促,我们就准备放弃寻找指纹了。真的如陈总所说,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放弃啊。任何没有可能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p>

师父赞许地点了点头,说:“收队,休息。让他们马上把这枚现场指纹的样本送到侦查部门去,作为排查依据,我们回去等侦查部门明天的好消息吧!”</p>

因为刚过完节,加上上班第一天的过度疲劳,回到宾馆后,我倒头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冬天的阳光暖洋洋地透过窗户晒在我的脸上。我拿起身边的手机一看,居然快九点了,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来不及洗漱,就跑去了专案组。</p>

师父早已经坐在专案组办公室里,黑着脸。</p>

“实在不好意思,”主办侦查员说,“经过前期排查,古香兰生前非常好客,乐善好施,人缘关系很好,而且特别喜欢小孩子。经常去她家玩耍的可能知道床头柜藏钱的符合年龄范围的小男孩,我们共找到十七个。”</p>

“怎么会这么多?”师父说,“不是有指纹吗?很好排查吧?”</p>

侦查员一脸为难的表情,说:“因为都是孩子,我们的排查工作受到了很大的干扰。村民们对我们提取孩子指纹的要求有很大的抗拒,村里的学校校长都出面了,还说要反映到县教育局,说我们这样的行为会给孩子心理造成阴影。”</p>

师父沉吟了一声,一边翻看着笔记本电脑中的尸检照片,一边说:“说得不无道理,这样大范围提取小孩子的指纹,确实不合适。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p>

林涛放下电话,说:“刚接到电话,金条上的指纹和我们提取的卫生间里的指纹认定同一。”</p>

“金条?”我茫然地问道。</p>

师父皱皱眉头,看着我说:“谁要你睡懒觉迟到的,前面的都没听吧?”</p>

我瞪了一眼大宝,心想你自己起床,不知道喊我?</p>

大宝赶紧接过话茬儿:“今天早上,有村民在村里的垃圾堆放处发现了一个装着几根金条的小袋子。金条上有血,所以赶紧报了案。”</p>

“哦,”我说,“是凶手的父母害怕我们发现,所以扔了赃物吧?”</p>

师父点头说:“有了金条上的指纹作为参照物,这枚指纹肯定是凶手留下的。”</p>

“不过,”侦查员害怕师父又要让他们去强取指纹,说,“我们取指纹的难度很大。”</p>

“十七个小孩当中,有左撇子吗?”师父的话锋突然转了。</p>

侦查员翻了翻记录本,说:“有一个。这个小孩子叫桂元丰,一个月前刚满十四周岁,上小学六年级,是这十七个孩子中间最老实的、学习最好的,也是古香兰最喜欢的,经常被叫去古香兰家里吃饭。”</p>

“那,取他一个人的指纹进行比对总可以吧?”师父说。</p>

“为什么?”侦查员一脸迷惑,“我们觉得他是最不像凶手的那个。”</p>

师父笑了笑,说:“看一下古香兰和朱凤的损伤。”</p>

我凑过头去看照片,经师父这么一点拨,瞬间想通了。我说:“明白了。古香兰的姿势是头朝北墙,左手靠东墙仰面躺在床上时遇害的,凶手站在古香兰右手边,古香兰头部一侧有床头柜阻隔,所以如果凶手右手持斧的话,砍出来的创口应该是纵向的或是斜行的,而古香兰的创口都是水平的,只有凶手是左手持斧才能做到。”</p>

“我也明白了。”大宝说,“朱凤背部的创口是凶手骑跨在她的腰部用斧子一角形成的,创口平行排列,却全部向左边偏斜。如果是右手拿斧,应该是向右边偏斜。”</p>

师父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侦查员说:“听明白了吗?”</p>

侦查员似懂非懂,说:“不管怎么样,我们试一次吧。”</p>

这是一个关键性的推断,正是因为这个推断,案件顺利破获了。</p>

侦查员在秘密搜查桂元丰家的时候,发现院子里有焚烧物体的痕迹,取了一部分灰烬,做出了两名死者的DNA分型。这应该是凶手的父亲焚烧血衣的时候留下的灰烬。</p>

经过现场指纹和桂元丰的指纹比对,认定同一。</p>

案件办成了铁案。</p>

讯问未成年人时,应有监护人在场。因为桂元丰的父母涉嫌包庇罪也被关押,所以桂元丰的班主任陪同桂元丰接受了讯问。</p>

师父带我们一起走进审讯室的时候,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正在对他的罪行供认不讳。</p>

“我爸爸赌博欠了人家好多钱,”小桂抹了抹眼泪,说,“妈妈天天在家里哭,我想帮他们。”</p>

“你怎么知道古香兰的床头柜里有暗格,暗格里面有金条的?”侦查员问。</p>

“我刚上小学的时候,去找朱阿姨玩,看见古奶奶在床头柜里拿过钱。”小桂说,“我当时还想让古奶奶再给我表演一次那个机关,不过古奶奶神秘兮兮地不让我看。”</p>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心想,这也难怪,对于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是没有必要设防的。只是这个古香兰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居然能把这件事情记到六七年以后。</p>

“你为什么要杀人?”侦查员说。</p>

“因为我刚把金子装进口袋,古奶奶就醒了。”小桂说,“她认识我的,我只有用斧子砍死她了。后来我就想跑掉算了,结果走到院子里,看见朱阿姨从屋里跑了出来,可能是听见我砍人的声音了吧,于是我就也去砍她。没想到她力气那么大,我和她打了好一会儿,她才倒到了地上。后来我又用斧头捅她,问她到底服不服。”</p>

我看了师父一眼,心想,这心理又被你猜对了,真牛。</p>

“你砍了她多少刀?”侦查员问。</p>

“不知道,当时天好黑,只能看到个人影。”小桂说。</p>

“那你为什么要杀死朱伶俐?她只是个三岁的孩子!”我忍不住问道。</p>

小桂抬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侦查员,意思是问他需不需要回答我的问题。</p>

侦查员点点头。</p>

小桂说:“她一直蹲在院子里哭,我怕别人听见,没办法。”</p>

“没办法?”我的牙被自己咬得咯咯直响,“那你还猥亵她?”</p>

小桂一脸迷茫,显然不懂我说的“猥亵”是什么意思。</p>

“你是不是脱了小女孩的裤子?”侦查员问,“你干了些什么?”</p>

小桂听罢立即红了脸,缓缓低下头,喃喃道:“我就是想看看女孩子和男孩子的那里有什么不同。”</p>

师父显然是听不下去了,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们一起离开。</p>

“唉,”大宝直起腰,叹了口气,嘟囔道,“这都是些什么教育呀!”</p>

师父也无奈地摇了摇头。</p>

小桂见我们要离开,急着说道:“叔叔,等等。”</p>

师父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p>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明天就开学了,我能去上学吗?”小桂问。</p>

(/62376/62376882/10100998.html)</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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