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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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写着“给老子快点”这几个大字。</p>

周芙心下一紧，忙小跑出去。</p>

见人出来了，他也没多说什么，默不作声领着她拐过一个巷子口，手机忽地响了起来。</p>

陈忌接通电话，语气也没多客气：“什么事？”</p>

“哪？”</p>

“现在么？”</p>

他下意识偏过头，瞧了眼乖巧跟在身边，慢吞吞垫着脚尖跨过水坑的小姑娘：“有点事儿。”</p>

周芙闻言抬眸，待他将电话挂断后，自觉道：“我自己去也行。”</p>

陈忌居高临下睨着她，安静了两秒，也没坚持，抬手给她指了指方向：“往前走到底，右拐，过一个小桥有家小网吧，里头能打。”</p>

两人就地分头走。</p>

今塘岛是个小镇，地方不算大，不似北临那边的车水马龙，夜里八点一过，路上便显得清清冷冷。</p>

昏黄的路灯将周芙的影子拉得斜长。</p>

她独自走了一段路之后，才惊觉四周静得发慌。</p>

心下忽地没了方才跟着陈忌时的镇定。</p>

脚步也加快了不少。</p>

好不容易找到网吧，从里头打完资料，走出店门的一瞬间，她茫然地在原地站定。</p>

她方向感极差，方才一进一出，此刻已分不清回去的方向。</p>

周芙犹豫许久，选了条光线较亮的街往前走。</p>

晚饭过后，今塘刚下过一场小雨，这会儿地上大大小小的水坑不少。</p>

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没注意到越走越偏。</p>

经过小巷拐角处时，还是不小心踩了一脚污水。</p>

身旁光线暗处，忽地来了句气急败坏的骂声：“艹，谁特么溅你爹一身水！没长眼睛啊！”</p>

周芙被这突如其来的辱骂吓了一大跳，道歉都有些结巴：“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p>

少女嗓音一出，骂声忽然停了，转而变为流里流气的腔调：“哟，是个小美女啊。”</p>

边上有人附和：“我看看，还真是！哥，这姑娘咱先前没见过啊，而且……”</p>

对方目光猥|琐地扫了眼周芙身上的私高制服，压低了嗓音：“这穿的怎么还和片儿里一个模样？”</p>

几个混混的笑声愈发污浊：“小美女，道歉可不是这样道的哦。”</p>

为首的已经忍不住冲她伸出手。</p>

她手里攥着刚刚打好的资料，下意识用来一挡。</p>

几张纸轻轻松松落到对方手里。</p>

周芙一下慌了神，扭头便想往人多的街道跑，哪成想手腕瞬间被人抓住，直直往后扯。</p>

和先前陈忌握住她的力道不同，此刻的她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人捏碎了。</p>

“跑什么啊小美女？你这歉都还没道完就想跑？”</p>

她这双手是用来弹钢琴的，被混混狠狠捏着，压根儿使不上半点劲。</p>

对方人多，知道她跑不掉，似乎也不和她心急。</p>

两边僵持间，不知从哪飞来了颗石子，正正砸中那只攥住周芙的手臂。</p>

石子力道似乎极大，周芙只觉得手腕一瞬间重获自由。</p>

紧接着便听到那小混混暴躁的哀嚎：“我去！哪个王八砸你爹！”</p>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陈忌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这狭小的巷口。</p>

少年个头比那混混高上一大截，明明还是那个漫不经心的懒散样，气势却莫名压人一筹，力气似乎也大得骇人，面不改色，轻轻松松将对方双手反剪在后。</p>

只稍稍一抬腿，那几秒钟之前还在耀武扬威的混混，顷刻间便不受控地往地下跪去。</p>

明明对方人多，却没一个敢继续上。</p>

似乎有人认出了他，嗓音抖着：“忌、忌哥？”</p>

“谁他妈是你哥。”陈忌手上稍稍加了点力道，那地上的人便立刻龇牙咧嘴，少年冲周芙抬了抬下巴，“这公主娇气得要命，动不动就哭，能烦死人，你们他妈也敢碰？”</p>

明面上是对她的嘲讽，可字里行间的警告和威胁，是个人都听得出来。</p>

说完，满脸嫌弃地将那混混的手撒到一旁：“滚。”</p>

几个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落荒而逃。</p>

然而才跑出半截，少年轻蹙起眉，语气带着些不耐烦：“等会儿，东西还回来。”</p>

很快，几张a4纸到了他手上。</p>

陈忌懒懒往资料上扫了眼，入目便是周芙弯着唇微笑的两寸证件照。</p>

他目光定定睨了片刻，随后转头看向那个正躲在自己身后，悄悄抹眼泪的小姑娘：“这份脏了，进去再打一份。”</p>

周芙羽睫上还沾着水珠，乖巧地点点头。</p>

陈忌慢悠悠坠在她身后，默不作声陪着一块去。</p>

站在店门前等待的空档，不经意往里头扫了眼，见她正认认真真地和老板说着话，垂眸再瞧了眼手中资料上的两寸照片，面不改色，仔仔细细，将文件折成小份，放进了口袋。</p>

随后几步跨进店里，替她扫码付了钱。</p>

周芙见状忙道：“我自己付就行——”</p>

“少废话，老子没那么多耐心等你。”他语气仍旧冷硬。</p>

周芙将话咽回去：“给、给你添麻烦了……”</p>

陈忌：“你还知道自己是个麻烦？”</p>

“……”</p>

两人一块出了网吧，陈忌一声不吭，周芙也不知道他准备去哪。</p>

可刚刚才经历过方才的事，这会儿她没胆子一个人走。</p>

少年腿长步子大，两人很快落下一段距离。</p>

周芙垂着头，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没察觉他是何时放缓脚步的。</p>

直到额头撞上他脊背。</p>

她满脸抱歉地抬头，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好：“你、回家吗？”</p>

陈忌眼尾微沉，扫了眼她满是泥点的白袜包裹的脚踝处，不知什么时候被划破的口子，半晌淡声道：“先去趟超市。”</p>

周芙立刻开口：“好巧，我也是去超市。”</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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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