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我就像个笑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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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安分才能让你满意啊？”</p>

望着近在咫尺地俊美面容，姜海吟红了眼眶。</p>

“邹言，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哪怕……只有一点点？”</p>

本就冷漠的神情，顿时更加阴沉：“我说过，不要提这个词。”</p>

“呵呵……”她低低地笑了起来。</p>

“你笑什么？”</p>

她没有回答，只强忍着泪水，道：“那你能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吗？”</p>

捏住下颌的手指一紧：“走？你想去哪？你又能去哪？”</p>

“是，我现在寸步难行，我努力的这六年，在你这里，就像个笑话一样。”</p>

“你不会知道，当初在你律所工作的时候，我有多兴奋，多高兴，你一个小小的肯定，我就能欢喜好半天，周围人的赞赏，更让我觉得，过去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p>

“可是后来，他们的眼睛里，只剩下鄙夷和疏远，我仿佛又回到了高中和大学时期，被无视，被孤立。”</p>

卷翘的睫毛轻轻一碰，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滑了下来，落在紧绷地指关节上。</p>

邹言似被烫到般，微颤了下。</p>

“但我不怪你，因为是我先做错了事，你怎么惩罚我，都是应该的。”</p>

“可是……后来你明明有回应了啊，你吻过我，抱过我，我以为有些事已经发生了改变，没想到……一切终究只是我的错觉。”</p>

姜海吟抬起眼，圆眸依旧满满倒映着对方，可那道道隐动的水纹，像极了裂痕，将高大的身影割裂成了破碎的样子。</p>

“你还是那么恨我啊，前一晚在床上温存，第二天便对我赶尽杀绝，那些律所，辞退我，拒绝我，都是你交代的，对吗？”</p>

“对。”</p>

但凡语气里有一点迟疑，她的心里面都会好受一些。</p>

可惜，男人承认得非常果断，显然并不担心她知道以后会怎么样。</p>

而她明明清楚没什么意义，却还是忍不住追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p>

温凉的拇指用力擦过脸颊，留下一道红痕，邹言垂着眼，嗓音微哑：“其实我心软过一次，但你没有好好珍惜，你以为，重新回到我身边，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我就会把之前那些事情忘掉吗？”</p>

“在我这里，你已经没有任何信用可言，我不会再给你自由，你将为你的欺骗和谎言，付出代价。”</p>

说完，他退身离开，往门口走去。</p>

姜海吟听得满头雾水，愣坐了半天，起身追过去：“什么欺骗？什么谎言？你在说什么啊，我没有——”</p>

他一抬臂，甩开她搭上来的手，冷笑一声：“你等着看吧，就快了。”</p>

中午，苟子鑫拎着保温桶，一边讲电话，一边匆匆走进医院。</p>

“我有偿还能力，为什么不给我批款？你们经理之前整天追在我屁股后头，现在我开口了，你们……今时不同往日？我苟家还没破产哪！滚！”</p>

摁掉通话，他整理了下衣服，又调节好表情，才来到病房门前。</p>

抬手刚准备推开，里面传出一道柔美却清冷地嗓音。</p>

“等等，体温计要先用手心捂一下，再给病人用。”</p>

“没那么讲究吧？再说了，这人还半昏迷着呢，捂不捂的，他也不知道呀。”</p>

苟子鑫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往里看去，只见两名护士正在给苟大信换药加做检查。</p>

最先说话的，是左边那个。</p>

从背影看，身材不错，连宽大的护士服套在身上，都玲珑有致的。</p>

“我爸他怎么样了？”</p>

一听到他的声音，右边的护士一改懒散，立刻装出一副很忙碌的样子，又是贴胶带，又是看针头情况，末了转身冲着他热情笑道：“好转很多了，今天应该……”</p>

“我没问你。”</p>

“啊？”圆脸护士呆住。</p>

他上前几步，在左边站定。</p>

从这个角度看，女人的后颈骨微微凸起，弧度相当优美。</p>

目光本能地往下移，对方里面应该是穿了条裙子，露出来的小腿也是十分纤长。</p>

准确戳中他的审美点。</p>

但这里不是酒吧和会所，他也不是那种随时随地发情的猥琐男。</p>

扫过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p>

“血压和心率已经回到正常值范围，家属可以准备流食，适当地喂一些，以保证足够的营养。”</p>

“流食？你看我这个行吗？”</p>

苟子鑫打开保温桶，护士刚好回过头。</p>

口罩遮去了大半张脸，眉眼和声线一样，冷冷清清地，戴着副银色边框的眼镜，一条同色地细链子垂落下来，在耳边晃荡。</p>

他的胸口顿时像被什么挠了下，有点痒。</p>

“这什么？”</p>

“海鲜焗饭，食材保证新鲜，我亲自去后厨，亲眼看着下锅的。”</p>

美女护士闭了闭眼，道：“流食，就是指能够流动的食物，比如粥或者汤。”</p>

“那……我用热水冲一下？”</p>

对方似乎被气到了，啪地合上记录本，大步往外走去。</p>

圆脸护士缩起脖子，也推着小车离开了。</p>

“脾气还挺大……”</p>

苟子鑫轻啧一声，捧着保温桶坐了下来。</p>

掏出勺子，用面纸擦了擦，挖上满满一勺。</p>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p>

他神色一顿，立即将那勺饭送进了自己的嘴巴里。</p>

“啊呜……”</p>

他连吞了两大口，抬手抹了下眼角，接着埋头继续吃。</p>

一边吃，一边自言自语地咒骂道：“我咬死你，王八蛋……忘恩负义的狗东西……”</p>

叩叩。</p>

“啊呜……”</p>

他一心扑在保温桶上，像是完全没听见敲门声。</p>

张秘书迟疑着走了进来：“您没事吧？”</p>

“没事。”苟子鑫吸了吸鼻子，嘴里还含着饭粒，又下意识去舀。</p>

张秘书忙按住他的手，担心道：“有什么事，您不妨讲出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您这样，苟总要是看见了，得多难过啊。”</p>

昏迷的中年人仿佛在附和这句话，心电监测仪适时地跳动了下，发出哔地一声长响。</p>

苟子鑫连忙拧紧保温桶，起身道：“我们……出去说吧。”</p>

医院对面的咖啡店，僻静地角落。</p>

“他邹言，真做这么绝？”张秘书皱起眉，“不过也不奇怪，毕竟是一千万，就算是现在的言鑫，突然被抽资，也是会受到影响的。”</p>

苟子鑫一仰头，灌下一大口美式，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p>

也不知道是痛苦还是被苦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