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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把斗篷挂到衣桁上,拿起铁钳拨动火炉中的银丝炭:“过来烤烤火吧,我瞧你脸都冻红了。”</p>
这么冷的天把她叫出来,原不是谢临的本意,可纠结了两日,他真的不想再煎熬下去了。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要和她问个清楚。</p>
明棠可不想凑过去和他一起烤火,光想想都不好意思,她站在原地,局促地:“不必了,今日是年三十,我不能出来太久。谢大人找我出来,有何要紧事?”</p>
谢临放下钳子,走到她面前,脸上没了笑容:“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p>
明棠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谢晋端着一壶热茶走了进来,谢临便招手叫她坐下,倒了一盏茶递给她。</p>
明棠刚从谢临手里接过茶盏,就听见他淡淡地说:“我听我母亲说,秦家老夫人想托她做媒,等过完年,就去顾家和你提亲。”</p>
明棠的手顿了一顿,下意识想的却不是秦家居然要来和她提亲,而是谢临和自己说这个做什么。</p>
她把茶盏捂在手里:“秦府前些个月,不是刚办完丧事吗?”</p>
谢临道:“是,但秦公子不想错过你,所以秦老夫人许他只守半年孝。”</p>
明棠一时间又感动,又觉得很不妥。</p>
这种事,若是寻常人家也就罢了,没人会去在意那么多。但秦家可是官宦之家,明棠不想秦齐光因她而背上一个污点。</p>
谢临观察着她的神色:“你怎么想?如果秦家去提亲,你会答应吗?”</p>
明棠理了理思绪,道:“我之前的确是打算与秦公子说亲,后来因为他祖母去世,就不了了之了。但这似乎与谢大人没有关系,我现在一时半会也决定不了。谢大人还有别的事要和我说吗?”</p>
如果没有,她真的该走了……</p>
谢临认真地注视她,声音温和又平静:“我想说,如果你不想嫁去秦家,不如,嫁给我吧。”</p>
明棠脑子里“嗡”地一下,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冻傻了出现了幻觉,低下头皱着眉头深思了片刻,才重新抬起头看他,一脸疑惑。</p>
谢临被她逗笑了,轻声说:“你别怕,我是真心。”</p>
“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沽名钓誉者,永无万世之名’。我入仕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和我说这样的话,那时我觉得,你实在是不了解我,我至始至终都把自己当做一个权臣,而非纯臣。”</p>
“后来我仔细一想,也许是因为你对我有太多的期待,才会感到愤怒和失落。”</p>
“其实有时候,我也不是很了解我自己,但我想让你多了解我一些,不知,你可愿意?”</p>
明棠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我,我不知道……”</p>
谢临听到她的回答,心沉了沉,又想到什么,缓缓道:“虽然我没有娶过妻,但有一个十五岁的养子,和你差不多大的年纪,不知你是否介意?”</p>
明棠想他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我不是介意这个……”</p>
既然连这都不介意,那又是在犹豫什么?谢临不明白。</p>
他觉得自己还是挺好的,除了年纪稍大些,有个养子以外,各方面都无可挑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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