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番外十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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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神之神曾经来过这里。他分开了天与地, 创造了光辉的日月，同样划出了黑暗的深渊。</p>

“第一个纪元，祂在人间倾倒湖海, 让生命出现。</p>

“第二个纪元，祂为人间赐下火种, 让生灵们能够驱赶野兽。</p>

“第三个纪元，祂洒下无数种子, 铸就了繁茂的绿洲……</p>

“第四个纪元, 祂看着往外探索的冒险者们, 知道他们能够自由自在地生活。于是, 祂陷入了安眠……”</p>

有人在讲话。</p>

沈轶听到一个很苍老的声音。距离自己很近, 好像就在他身边。</p>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他尝试着低下头去, 却发现这个动作非常艰难。</p>

他好像被困在什么地方。前后左右都是黑暗, 只有遥远的地方，存在一点光亮。</p>

声音也就是从那个地方传来。</p>

老者的声音之后，是一些叽叽喳喳的小孩。那些小孩大约只有六七岁的年纪，嗓音都显得稚嫩, 争相恐后地提问：“格里芬先生！在给我们讲讲你年轻时候的冒险！你真的见过生活在地下的黑暗精灵吗？听说他们被神明厌恶、永远不能出现在阳光下。”</p>

这是一个兴致勃勃的声音。</p>

“黑暗精灵的故事已经讲过很多遍了, 我想听幽暗森林的传说, 那里是不是有亡灵生活？”</p>

另一个针锋相对的孩子。</p>

“这些都是好可怕……”</p>

细声细气、弱一些的嗓音。</p>

“格里芬先生，我们真的可以成为能和黑暗精灵、亡灵们战斗的法师吗？我到现在还没有感觉到光明魔法。”</p>

有些颓丧、难过的声音。</p>

“原本也不一定可以吧, ”边角一点的地方, 一个嘀嘀咕咕的孩子, “怎么可能所有孤儿都学会魔法嘛！”</p>

“但我们被光明教会选中了！”</p>

对于孩子们的这些话语，那位“格里芬先生”好像照单全收。他先是笑了笑，随后按照孩子们的要求, 讲了两个故事。之后，则是温声细语，回答孩子们的问题。</p>

“你们都可以学会魔法，”他坚定地说，“但是——”</p>

孩子们屏住呼吸。</p>

格里芬先生温和地笑了笑，口中道：“每个人的天赋不同，能够使用出来的魔法也有强弱之分……”</p>

在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之后，沈轶暂时转换思路，开始听身前的声音。</p>

他慢慢理出几件事：这里是一个魔法盛行的大陆，其中有诸多教会。光明神是其中信众比较多的一位，在他之外，还有战神、商贾之神，都很受欢迎。</p>

而在众神庇护之地以外，另有很多神的光辉无法笼罩的地方。其中，就有老者和孩子们提到的幽暗森林、玫瑰沼泽等地。</p>

一条条信息被总结出来，沈轶心里却升起越来越重的违和感。</p>

他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但是，他对自己出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抗拒。</p>

外面的声音逐渐小了。是有一个中年女性过来，叫孩子们去午饭。</p>

沈轶依然身处于黑暗。不过，他注视着距离自己有十数米远的那块光，心想，如果“我”没法走过去的话，他能不能……</p>

动了这个念头之后，光亮顿时拉近。甚至不需要一个眨眼，沈轶已经来到了那片光亮之前。</p>

——顺利得出乎意料。</p>

这让沈轶微微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他“看”到了前方的场面。</p>

如他所想，一个老人，一群孩子。</p>

在他做出各种尝试的时间，那些孩子们已经离开了。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发色、肤色，红头发、金色头发……肤色也深深浅浅。不过，不管是什么样的发色、肤色，孩子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p>

那是一种白色的长袍。所有袍子落在孩子们脚踝，有风吹过来的时候，能看到袍子上仿佛流水一样的光彩。</p>

沈轶瞬间意识到：这是一种代表“力量”的符文。上面凝聚的力量不多，仅仅是保持清洁，同时也防止孩子们摔伤。不过，哪怕是这样，依然已经让很多人艳羡——等等，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p>

沈轶困惑了片刻，又被另一样存在吸引注意力。</p>

那也是一个孩子。年纪很小，是与其他孩子截然不同的黑发黑眼。</p>

他留到最后，问身前的老人：“格里芬先生，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吗？”</p>

原本脸上带着微笑、悠哉悠哉准备离开的老者听到这句话，面色微微变化。</p>

他用一种奇特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孩子，问他：“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p>

兰渡犹豫一下，回答：“我看了一些书籍。”</p>

格里芬先生回答：“看书？……你认识多少单词了？”</p>

兰渡回答：“不多，不过……”</p>

他说到这里，忽而转过头，看向沈轶。</p>

准确地说，是看向在光明教会位于王都的孤儿院中的那一尊雕像。</p>

在嬷嬷们的故事里，这尊雕像的身份是光明神身边的一个神使。在第四个纪元，“祂”沉睡以后，越来越多新神涌现。而这位神使作为光明神的代表，把福音传遍整个世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