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番外十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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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片场, 兰渡果然又比沈轶先到。原先正背着身，和其他演员说话。但在沈轶出现的时候，他恰好回身, 就和沈轶对视。</p>

兰渡的神色肉眼可见地灿烂很多，和沈轶打招呼。</p>

沈轶先笑, 随后心情复杂。</p>

等到后面, 兰渡到他身边，沈轶的心情就更复杂了。</p>

他又嗅到了兰渡身上淡淡的香气。</p>

按说梦里不会有嗅觉, 可他总觉得昨晚把自己吃了又吃、贪心不足的狐狸精版兰渡身上同样带着淡淡香味。而梦里的自己好像也知道这点, 会箍住兰渡后颈, 把鼻尖埋在兰渡发间颈侧，深深呼吸。</p>

这种时候，兰渡的身体会颤抖, 会呜咽似的松松抱住他。像是雪糕一样, 亲一亲、碰一碰，就开始融化。</p>

沈轶把这些画面驱逐出脑海，口中道：“那个蜂蜜水, 谢谢你。”</p>

兰渡笑一下, 说：“嗯？没什么啊。我就是给林哥说了一声，东西都是他准备。”</p>

他不邀功, 说完这句，还问沈轶感觉如何。</p>

沈轶说：“挺好, 看来以后也要养成这个习惯。”</p>

兰渡说：“我一直是这样, 睡前放杯水在旁边。”</p>

两人说了几句，沈轶开始化妆。不过化妆的时候，他一样能聊天，便顺口说起：“对了, 你回头看下邮箱。”</p>

兰渡：“哎？”</p>

沈轶说：“昨天吃饭的时候聊起来了，老柳手上还有一个本子。开机应该在今年年末，或者干脆是明年。你先看看，到时候有时间的话，可以去试试镜。”</p>

兰渡眼睛微微睁大。沈轶从镜子里看他，清晰地分辨出兰渡神色的变化。一开始是惊讶，到后面，成了强烈欣喜。</p>

他高兴，沈轶的心情也跟着变好。</p>

尤其是，兰渡的重点并不在后面的本子是怎样的制作、有多少投资。他身体稍微往前凑了凑，紧紧盯着沈轶，问沈轶：“沈老师，是你引荐了我吗？”</p>

沈轶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否认。</p>

这样的态度已经够了。兰渡露出一种像是在做梦的表情，小声说：“怎么办，好高兴。”</p>

沈轶矜持，还是用前辈的态度叮嘱：“那部戏和《沈居言》不太一样，组里的年轻人更多一点，目标受众也是青少年。到时候的表演，也要比现在放得更开。”</p>

兰渡点头。点完头，继续说：“好高兴……”</p>

沈轶一哂：“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机会。不出意外的话，剧会上星，至少是两台联播。当然，这些现在都还在谈，真播出来，就是明年年末，或者干脆后年新春档了。”</p>

兰渡还是点头，认真说：“我会努力的。”</p>

不是因为这个机会多好，而是因为沈轶的看重。</p>

说着，兰渡一顿，鼓起勇气：“到时候要是有什么拿不准的地方，我还可以来问沈老师你吗？”</p>

沈轶就等着这句话。他回答：“当然可以。”</p>

兰渡不说话了，安静地在一边笑。</p>

相处了一个来月，沈轶知道，兰渡不是张扬的性格。能有这会儿的表现，已经能说明青年的心情。</p>

他的心泛着酥痒，总觉得这会儿自己应该再做点什么。</p>

如果是昨晚那个梦，话说到这里，兰渡应该已经坐在沈轶腿上。会亲他抱他，再一口口吃掉他。不像现在，因为化妆师在旁边，兰渡与他隔了小一米距离。别说更亲密的接触，根本连手都碰不到。</p>

可从镜子里看兰渡，本身就是一件愉快的事情。</p>

沈轶遗憾地收敛心绪。他肩膀放松下来，这时候，兰渡又开口：“沈老师，我下周就杀青了。”</p>

沈轶知道这件事。可他从前知道的，是兰渡离开剧组的具体日期。这会儿，“某某号”一下子变成“下周”，瞬间拉近了距离。</p>

化妆师的刷子在他脸上扫来扫去，在他面上打出阴影，让沈轶的五官在镜头下显得更加深邃。</p>

沈轶讲话，嗓音还是显得平稳：“对，十四号就在下周。这么快。”</p>

兰渡笑道：“有点舍不得，这是我待得最长的一个剧组了。”</p>

沈轶说：“以后会有更多机会。”</p>

兰渡还是笑，问：“之前说要专门请沈老师吃顿饭的，周四晚上可以吗？”</p>

沈轶想一想，问：“你最后一场戏是周四早上吧？”</p>

兰渡：“对。那天下午沈老师你还有戏。我就先回去准备，等到晚一点，五点左右，我来这边找你。”</p>

沈轶：“行。或者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自己过去。”</p>

兰渡没说话。</p>

沈轶在镜子里看他。不巧，化妆师说：“沈老师，闭一下眼睛。”</p>

沈轶闭眼。没了他的视线，兰渡才说：“但我想来找你。”</p>

化妆师手上还是很稳，听到这话，有些惊讶。</p>

更让他惊讶的是沈轶的反应。沈轶明显被取悦到，回答：“也好。”</p>

化妆师口中说：“沈老师，可以睁眼了。”</p>

心里想：之前好像一直没听说过什么和沈老师有关的绯闻。啧，没想到沈老师就这么被拿下了。</p>

有些事，旁观者清。在沈轶还在考虑前辈后辈要怎么相处的时候，身边的人纷纷给他和兰渡的关系下了定论。</p>

等到化好妆，服装组的人已经在一边准备。</p>

现代的老牌演员沈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名垂千古的沈相。</p>

今天要拍的是瑞王决定不再等待，悍然起兵。与沈居言同为地方官的另一位官员被瑞王谋害，而沈居言在对方留下的势力的掩护下离开、去其他地方借兵的几场戏。</p>

一路风尘仆仆，沈居言的面上多了风霜。可他的眼神愈发坚定，不为名利诱惑，也不被生死威胁。</p>

他没有穿官袍，身上的是普通布衣。即便是这样，也有一股从容冷静、坚定不屈的气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