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番外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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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可爱, 你真的不考虑考虑买我吗？</p>

殷凌轻捏了一下剑灵的手，说：“待会儿他们说什么，你都别理, 事情交给我。”</p>

他有顾虑, 认为特案处果然来找麻烦了。敲门算是先礼后兵，可窗外多半也埋伏了人。如果他们选择“敬酒不吃吃罚酒”，特案处也有应对方式。</p>

不过殷凌轻还算坦然。他很确定, 赤霄真的没有受到“恶魔”的影响——在化形之前，就是一把喜欢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爱撒娇爱闹腾的剑。等变成人了，也喜欢和他腻腻乎乎, 此外就是吃零食和看动画片，还没一般熊孩子有破坏力。</p>

他往前走去, 神识铺开，算作警惕。</p>

因对剑灵太放心, 赤霄周围的一片，成了殷凌轻身边的灯下黑。</p>

他没看到, 自己身后，剑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再拿左手在右手上捏了捏。</p>

没感觉。</p>

他觉得奇怪。刚刚主人捏上来，剑灵只觉得半边胳膊、直到肩膀都酥了, 差点维持不住人形。这会儿自己捏，却截然不同。</p>

只是他一抬头, 看到已经走到门边的主人。</p>

赤霄眨了下眼睛, 跟上前去。</p>

特案处成员正要第三次敲门, 就见屋门从内打开。</p>

外面的人已经做好最坏心理准备：宁星予正是被殷凌轻一剑刺穿肩膀，偏偏他逃脱之后特案处就联系不上殷凌轻。这会儿敲门这么久，里面都没开, 有六成，不，七成可能性是出事了。</p>

领队悄然给队员们做了个手势，示意一切按照计划进行。</p>

他的手指关节要落在门上，同时，背后的队员们已经做好攻击准备。</p>

殷凌轻正是和这么一群似要攻击的修士直面相对。</p>

他眼睛眯一下，领队等人只觉得好像有一阵风刮过，自己背后发凉。</p>

他用端详的目光看殷凌轻，殷凌轻一样在审视外面这群人。</p>

两方各自估量，领队在观察殷凌轻背后有没有魔气，殷凌轻则想：果然来者不善。</p>

气氛愈发紧绷。赤霄很不习惯，只是想到主人的话，他还是暗暗忍耐。</p>

一片僵硬之中殷凌轻斟酌着开口：“叶队长来前怎么不先说一声。”</p>

领队：“你手机关机。”</p>

殷凌轻：“……”</p>

殷凌轻记起来了。昨天他叫领队等人来的时候，手机就是节能模式。后来事情多，他也忘了给手机充电。</p>

殷凌轻的谨慎中多了一点迟疑，又问：“传信符呢？”</p>

领队：“发了，你没回。”</p>

殷凌轻彻底不明白了。好在两句话下来，他意识到，也许对方上门并不是因为防备赤霄，而是真的联系不上。</p>

他肩膀松了点，身体侧开，让领队等人先进来，同时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整个一组都来了，难道还出了什么问题？”</p>

领队却没迈步子，而是又往殷凌轻背后看了一眼，说：“宁星予跑了。”</p>

一边讲话，一边给殷凌轻使眼色：你被威胁了？</p>

殷凌轻“嘶”了声，彻底明白，原来两边的脑回路根本没搭上。</p>

他最后一点防备也没了，先说：“他没来我这边——”然后一凛，“等等，我没收到传信符。”</p>

特殊时期，任何一点小事都得严肃对待。</p>

领队几人皱着眉头进门，站在门廊处，拿出仪器检测魔气残留情况。</p>

等到彻底肯定宁星予没去而复返，几人才往室内去。这么转了一圈，几人很快找到传信符没动静的原因。</p>

还是因为宁星予。</p>

之前他到屋中时，为了防止赤霄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在各处都做了一点布置。到现在，人没了，布置还在。传信符又是最基础的符纸，当然被拦在窗外。</p>

误会解除，一行人在沙发处坐下。赤霄牢记主人之前的话，待在主人旁边一言不发。</p>

领队取出一个PAD，摆在殷凌轻面前，里面正是凌晨那会儿特案处的监控。</p>

“我们原本觉得，他肯定会到你这儿来，”在殷凌轻看监控录像的时候，领队左右看了一眼，“结果竟然没有。那他能去哪儿呢？”</p>

殷凌轻没说话，而是放大了监控画面，“他是不是在讲话？”</p>

领队看了会儿，“可能吧，不过干扰太大，没收到音。”</p>

殷凌轻沉吟片刻，面色大变，说：“叶队，借下电话。”</p>

作为修真家族在新世纪里的代言人之一，殷凌轻年纪不大，可已经接触过十数个魔修。要让他总结这些人的特点，简而言之，就是两个字。</p>

“报仇”。</p>

他和程斯彦之前被困，是魔修要报殷、程两家先祖联手将他封印的大仇。其他魔修的仇恨对象有大有小，但无一例外，他们入魔之后，全部会奔着自己的“仇人”去。</p>

那宁星予的仇人是谁？</p>

拿过手机的时候，殷凌轻的手已经有点不稳了。</p>

他打电话回家，先问：“爸、妈，咱们家的净灵阵有什么反应吗？”</p>

“……”殷家父母说了些什么。</p>

殷凌轻说：“宁星予入魔了，我担心他去咱们家。”</p>

“……”殷家父母的语气显然严肃了不少。</p>

一个电话打下来，殷凌轻面色微白，可还是稍稍松了口气。</p>

领队看他这副样子，再想到昨晚宁星予联系自己的事儿，腿有点发软。</p>

殷凌轻说：“只要不是准备齐全的偷袭，宁星予一定不是我的对手。他是入魔了，但也不是没脑子了……我已经通知家里，不，我待会儿就往回赶。”</p>

说着，停顿一下。</p>

“叶队，我知道处里得和宁家商量，才能决定这件事要不要公开。”殷家虽然是外人，但有了昨晚的事，殷凌轻是理所当然的知情者，“但是，你得想办法给程家通知到。”</p>

领队：“程家？”</p>

宁星予不是和程斯彦关系很好吗？</p>

——这个念头出来的第一时间，领队想起了秦岭事件后殷凌轻的笔录。</p>

他面色微变，点头的同时起身。</p>

殷凌轻一样拉着赤霄坐起来，说了句“不送”。两边明明在一个房子里，出门却分了两条路。领队等人走正门，殷凌轻则直接把化作长剑的赤霄扔出窗外，再翻身踩踏上。</p>

他转眼就没影了，特案处成员们回头一看，不知道该说殷凌轻是真的信任他们，还是该说筑基的剑修就是好啊，来无影、去无踪。就算什么时候在普通人面前泄露身影，也会有官方出面，把他们解释成UFO。</p>

两边分成两队，东方修真界的混乱逐渐酝酿。</p>

宁星予啐了一口。</p>

现代社会，因为“天网”的存在，破案率大大上升。</p>

不过宁星予没那么傻。</p>

黑雾在他肩膀的伤口处涌动，止住了血，也制止了更进一步的撕裂。可仅此而已，这是“魔气”，是恶念的化身，不是任何一种治愈法诀。宁星予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筋肉还暴露在黑雾下，完全没有愈合的趋势。</p>

剧痛一直都在。如果是之前，宁星予恐怕早就发狂。不过现在，疼痛也是能让他维持情形、继续赶路的一部分。</p>

“杀了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