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真假少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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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温遥来说, 这又是蹲点失败的一天。</p>

他明明一到下课时间就冲出学校，紧赶慢赶跑到赵明思家楼下, 可任他把脖子都抬酸了，还是等不到赵明思回来。</p>

不止如此。在楼下蹲点的时候，温遥有种鲜明的“被盯上”的感觉。他搓搓胳膊，谨慎地往旁边打量，看到一辆面包车，还有一个在楼上阴沉沉看着自己的男人。</p>

温遥打了个哆嗦，心想, 赵明思住的这地方，治安还真不怎么样。</p>

想到这里，他有了浅淡的心虚。</p>

如果自己直接告诉父母抱错的事儿, 赵明思就不用在这种地方继续呆下去了。</p>

可如果把这话说出来，爸妈一定会问他, 是怎么知道这件事。</p>

温遥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话编圆。</p>

更重要的是, 他承认, 自己恐惧于那个被所有人抛弃、冷眼相待的未来。</p>

温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想,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和赵明思见个面吧。</p>

这个愿望注定是要落空的。等了一个多小时，温遥叹着气离开。</p>

他这两天的“上进”，让温妈妈十分高兴。温遥回家的时候, 除了晚饭以外, 家里还有他最喜欢吃的蛋糕。</p>

放在往日，这样的配置，一定会让温遥兴高采烈。可现在，看看眼前温柔的妈妈, 再想到那个“梦”里对自己没有好脸色，张口闭口都是赵明思吃过多少苦的母亲，温遥心情非但没有变好，反倒更加糟糕，忍不住想：要是你知道你的亲生儿子这会儿过的怎么样，你肯定会后悔对我这么好吧？</p>

温妈妈看他这样，担心道：“遥遥，是不是在学校太辛苦了？”</p>

温遥一个激灵，险些又觉得母亲是在“刺探”自己行踪。</p>

不过，还是理智来得快一点。他摇摇头，说：“可能是有点累了。妈，蛋糕先放冰箱吧，我明天当早饭。”</p>

温妈妈还是不太放心，不过儿子这么说了，他也就点头。</p>

后面温遥吃饭的时候，温妈妈在一边看手机。</p>

温遥起先忧心忡忡，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还觉得温妈妈外放的视频声吵闹。可听着听着，他忽然察觉不对。</p>

温遥提心：“妈，你看什么呢？”</p>

温妈妈说：“家长群里转发的，哪个学校的学生出事了。这个校服，是不是格致中学？”</p>

温遥差点没拿住筷子，“格致？格致怎么了？”</p>

温妈妈把手机推给他，还把声音放大一点。</p>

画面最先有点抖动，后面慢慢清晰。温遥一眼看出来，里面围着的一圈学生的确穿着格致中学的校服。而视频中的中心任务，是两个少年，加上一个女人。</p>

因为离得远，视频里没收到女人和两个少年具体在说什么，只能隐约分辨出女人的哭声。还有拍摄者和旁边人的对话，一个问：“同学，这是怎么回事啊？”</p>

“不知道……”</p>

“那是不是高三一班的赵明思和纪川？之前老在光荣榜上看到他们俩。”</p>

听到这里，温遥的手抖了一下。</p>

他有点听不进拍摄者和其他人的对话了，脑子变得“嗡嗡”的，不断地重复着前面听到的三个字。赵明思，赵明思。</p>

温遥这会儿算是知道，为什么自己等不到赵明思了。</p>

因为放学那会儿，他被人缠住，出不了学校。</p>

温妈妈叹道：“怎么还有这样的家长啊。”</p>

温遥魂不守舍：“什么？”</p>

温妈妈：“就是视频里这个小孩，好像和你一样大吧？也是今年高考。我听视频里这些学生说的，他成绩还不错，在全市都排前几名。结果他妈妈竟然让他别读书了，直接去打工。”</p>

温遥一愣。</p>

他的第一反应是：赵明思的爸妈不是都已经死了吗？</p>

温妈妈叹道：“这也太不像话了。”</p>

温遥百思不得其解。</p>

温妈妈又庆幸：“这事儿现在闹大了，可能会有新闻采访。不管怎么说，那个孩子应该能正常考试。”</p>

温遥磕磕巴巴：“嗯。”一顿，“妈，你把视频给我转一下？”</p>

温妈妈答应下来。一刻钟后，吃完晚饭、回到房间，重新看过视频的温遥终于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p>

要被拉走打工的不是赵明思，而是他的好朋友。</p>

温遥模模糊糊记起，在自己的“梦”里，赵明思的确有个好友，在高三下班学期失踪。从那以后，一直到抱错的事曝光那年，赵明思都在寻找对方。</p>

想通此节，温遥后怕地摸了摸胸口。他庆幸，温妈妈没有认出视频里的赵明思。又好笑，想，一般人怎么能想到抱错这种事呢？</p>

接下来几天，温遥没再去赵明思家蹲点。</p>

他一直在关注新闻，这会儿已经知道，赵明思和纪川都选择住校，备战高考。</p>

纪川家里的事也曝光了，网络上对这件事议论颇多。</p>

大众知道的，已经是被美化过的“事实”。饶是如此，还是有一群人大骂纪父人渣、纪母头脑糊涂。对纪川，同情居多。少数几个说他不应该对亲生父母那么冷漠的，也被网友们骂了回去。</p>

你不冷漠，你去替纪川爸爸还债啊？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遇到这种事，不想着自己把债务扛起来，而是让高中都没读完的儿子出去打工？什么人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