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现代灵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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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南不走。</p>

顾安飞是为了救他出来的, 也是为了救他而受伤。</p>

虞南想到这点，就心痛如绞。</p>

他来不及去想，这份感情是不是“爱”。但是, 虞南非常确定，这一刻，自己愿意点头，和顾安飞共度接下来的一生。更愿意按照顾安飞之前说的，用一个不切实际的方法，救下顾安飞的性命。</p>

是啊，不切实际。</p>

可他们都已经遇到鬼了, 还有什么“实际”？</p>

虞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p>

他撩起自己的衣摆, 任由顾安飞捏起自己的手指，在自己胸膛，画了一个非常复杂的图案。</p>

复杂到虞南很惊诧, 自己怎么可能一次性记住？不过, 在他想要顾安飞再度把图案描绘一遍的时候, 他的脑海中，出现了清晰的符文。</p>

虞南心头狂跳。</p>

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惊喜。</p>

他相信了，顾安飞所说的这个符文, 真的有超越自己认知的力量！只要照做, 就可以让顾安飞活下去！</p>

虽然顾安飞也曾提醒过他，那本民俗书中，专门提到这个“契约”是单方面的。从此以后，他都不能离开好友身边，必须听从好友的所有话。但是，虞南不在乎了。</p>

他希望顾安飞活着。</p>

而且, 他相信，哪怕有契约的力量在，顾安飞也不会伤害自己。</p>

这一夜经历太多，感性冲昏了虞南的头脑。毫不犹豫，抬起手，沾上顾安飞的血，在自己胸膛上、心口处，绘制起此前那个图案。</p>

最初的时候，还是虞南自己动手。可到后面，他却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动自己的手指。</p>

他放松下来，放纵自己跟上。指尖始终是湿润的，顾安飞流了这么多、这么多血。</p>

都是因为他。</p>

虞南用一种近乎献祭的心态，来做这一切。</p>

他感觉到，血液好像变成了丝线，一缕一缕，缠绕在自己心脏上。</p>

有一点疼痛，不过没关系。</p>

他嘴巴弯起来，温柔地看着膝盖上的“顾安飞”。光线太暗淡了，虞南完全没办法发现，这个时候，“顾安飞”正在用一种怎样的眼神看着自己。</p>

痛快的、大仇得报的目光！</p>

眼看那丝丝缕缕的“线”要在虞南心脏上合拢，“顾安飞”身侧出现了影影绰绰的死气。</p>

快一点。</p>

他无声地想。</p>

那个修士已经距离很近了，近到鬼王几乎惊诧于对方为什么总能找到自己。不过没关系，很快、很快就可以——</p>

这一刻，变故突显。</p>

原本黑暗的林子变得明亮如昼，成百上千颗灵石从百米外急速飞来，却没有伤人，而是盘浮在虞南与“顾安飞”周边。</p>

光线虽明，却不刺眼。</p>

虞南虽然不认识“灵石”，但他知道，这是沈先生之前用来保护他们的东西！</p>

他心情激动，充满了逃出生天的兴奋、喜悦。怀抱着这样的心情，虞南笑着低下头，去看怀中的“顾安飞”。</p>

这一眼，让他的呼吸几乎停滞。</p>

这哪里是安飞？</p>

他看到了对方手上烧焦的痕迹，同样的，看到了灵石莹光之下，“顾安飞”身侧那一圈灰雾。</p>

散发着腐臭、死亡气息的东西。</p>

那明明还是顾安飞的面孔，神色却全然属于另一个人。与对方对视的一瞬，虞南感受到一种微弱的、似乎来自记忆深处的熟悉。</p>

这样的熟悉只出现了短短一瞬，很快就被惊惧压去。</p>

虞南已经知道，与自己相处一路的绝非好友，而是山上野鬼！</p>

他惊恐，想要逃脱。可在那之前，鬼王握住了虞南的手。</p>

两人四面八方、头上脚下都浮现出如墙一样厚重的灰雾。灵石与这样的雾气相撞，一块块变得暗淡、碎裂。灰雾被迅速侵蚀，几乎只是眨眼工夫，就再度来到鬼王面前！</p>

几乎就在灵石砸上鬼王的瞬间，虞南身体一僵，手指垂下。</p>

契约已成。</p>

鬼王低低地笑起来，笑得肩膀颤抖。</p>

他面前的灵石在顷刻间粉碎。鬼王缓缓起身，身披死气组成的战袍，与不远处的沈轶对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