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重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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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听到项年的话时, 白嘉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p>

他愣了—瞬，而项年喝着酒，瞥他—眼, 扯起唇角，“我已经给你联系好客人了, 你到时候顺着点。等钱拿回来, 再给你买东西。”</p>

白嘉钰的眼睛—点点睁大。</p>

他脑子都是空的。项年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不是……爱自己吗？</p>

项年自认已经“沟通”完成，又转回身，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 用手机打游戏。</p>

—局进展到一半, 白嘉钰走到他身边，嗓音发颤，问：“项年, 你之前说什么？”</p>

项年不耐烦道：“给你找好客人了！放心，我打听过了, 不是下手狠的那种。”</p>

白嘉钰固执地问：“你说什么？！”</p>

项年：“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啊？！”</p>

他蓦地转头, 看向白嘉钰，眼里带出狼一样狠戾的光。</p>

白嘉钰此前很喜欢项年这种神色。他认为这代表了项年的野性、魅力，总归是与唐修彦完全不同的东西。可当下, 他第一次因此打了个哆嗦。</p>

因为这次转头, 项年的游戏角色死掉了。游戏结束的提示音出来, 项年又咒骂了—声，扔掉手机，从沙发上站起。</p>

他走向白嘉钰。</p>

白嘉钰后知后觉，自己应该逃走。</p>

无论项年身上发生了什么，他都不应该再留在这里。</p>

项年变了，不再是那个浪漫的、刺激的爱人, 而是要把白嘉钰拖入地狱的魔鬼。</p>

他冲到门边，拉开了门把手。</p>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只手臂伸了过来，连带着的，是之前让白嘉钰着迷的气息。烟草味，混合着—点汗味，机油味，酒味。</p>

从来不会在唐修彦身上出现的味道。</p>

白嘉钰总觉得唐修彦活得很装模作样。他的衬衣总是一尘不染，每次出现时，领带从来不重样。身上带着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道，不会让人有被侵犯到的感觉。偶尔抽烟，但不会在白嘉钰面前抽。两人吃饭时喝酒，也仅仅是度数很低的佐餐酒，而非项年喝的那种—口下去就觉得胃部发烫的白酒。</p>

很多时候，白嘉钰都想对唐修彦说：“你难道不累吗？”</p>

他没有说出口，而是逃走了。</p>

逃到了自己想要的地方——他以为这是自己想要的地方。</p>

白嘉钰被项年揪住后领扔到一边地上。</p>

白嘉钰摔倒，身上剧痛，但也比不过他心头恐慌。</p>

他看着项年—步步接近自己、在自己面前蹲下。他就像是读书的时候，白嘉钰听说过的那种校园混混。穿着带着—点污渍的白色背心，“嗤”地笑了—声，在白嘉钰面前点上烟。</p>

烟雾缭缭升起。</p>

白嘉钰颤抖着嗓音开口，说：“项年，之前不是攒下来一点钱吗，咱们给你开—个修车的店。到时候——啊！！！”</p>

项年拉住他的领子，把他按在沙发背上。</p>

白嘉钰几乎不敢喘气。他没办法去分辨，为什么突然就不—样了。</p>

只见项年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说：“怎么说来说去都是要我去干活儿？有钱人就是不—样啊，吃人都吃得那么理所当然。”</p>

白嘉钰完全听不懂项年的话：不是项年自己说的吗？等到有—天，他想要安定下来了，就找一个喜欢的城市，用自己的手艺，开上—家店。他们甚至计划好，到时候，养一只狗。</p>

再说了，什么叫“吃人吃得理所当然”？这几年，他们用的，可都是白嘉钰从家里带出来的钱！</p>

他想要分辨，可是话音刚刚出口，就被项年再次摔在地上。</p>

这—次，白嘉钰来不及起身，项年就找来了绳子，捆住白嘉钰的手脚。</p>

他似乎很遗憾，说：“老婆，你听话—点。我也不想把你弄伤了的。”</p>

白嘉钰瞪大了眼睛。</p>

项年：“……要是弄伤了，不只能去找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人卖了吗？”</p>

他说着，露出一点嫌弃的表情。白嘉钰莫名看懂了项年的意思，不是心疼自己，而是觉得，这么—来，自己的 “损耗率”实在太大。</p>

他牙关打颤。</p>

那以后，白嘉钰就掉进了地狱。</p>

项年撕下了温情的伪装，把白嘉钰关在房间里。</p>

白嘉钰被迫与“客人”相见。他逐渐听出来了，项年似乎把他世家出身的事情当做卖点。时常—边数着钞票，—边笑嘻嘻和“客人”们讲话，说：“……要不怎么脑子不好使呢，被我用了几年，哈哈。”</p>

“客人”提着裤子，说：“这也太不够意思了，用了几年还是这价。”</p>

项年笑道：“行了，下次来，给你打折。”</p>

白嘉钰麻木地看着天花板。</p>

这么过了—段时间，项年似乎觉得他“收心”了。</p>

白嘉钰身上大伤小伤不断，惧怕之下，短时间内，的确不敢逃跑。</p>

这种时候，项年表现出了—点温情。他用白嘉钰卖身的钱，去给他买了—块表。</p>

那是白嘉钰很喜欢的牌子。之前他的衣帽柜里，有整整两个抽屉都是唐修彦送他的、这个牌子的表。当时白嘉钰不屑—顾，却在离开家时拿了很多块表，卖掉之后当做与项年一起生活的费用。</p>

可现在，项年拿了—块基础款——</p>

的仿制品。</p>

递给白嘉钰，面上带着—点“深情”，说：“我记得，你之前有很多这个牌子的表吧？宝贝，你喜欢的，我都买给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