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古代武侠（7）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时淮看出来, 两位神仙的关系，就像是自己与大师兄。讲话的时候，沈前辈的手还扣住另一个前辈的手。与自己招呼过, 就侧着头，与另一个前辈低声讲话。</p>

那么亲昵, 看得少年偷偷脸红，忍不住在脑海中把这对拥抱在一起的人换成自己与师兄——想到这里, 少年的愁思涌了上来，开始忧虑。</p>

怎么可能不担心呢。</p>

这一担心, 就觉得天地都变得灰暗, 眼前景色也不负以往之盛。</p>

他这样子, 两位神仙许是看出一些。这天傍晚, 有小雀来给时淮送食物。待到小雀“砰”得炸开，出来的不只有一碗吃食，还有另一只更小的白雀。</p>

那白雀一出来，时淮听到几声隐约响动。他先有怔忡，左右环顾，确认自己仍在神仙身侧。慢慢地, 视线转到白雀身上。时淮咽了口唾沫，将那小玩意儿托起来, 放在耳边。</p>

他屏息静气，听到一阵嘈杂人声，从小雀肚腹传来。</p>

时淮的眼睛一点点睁大。</p>

这、这是——</p>

时淮鼓起勇气，叫了声：“师兄？”</p>

另一边, 正在破庙边角坐下、准备就这么将就一晚的谢砚雪：“……小淮？”</p>

时淮堪称兴高采烈。他知道师兄看不到自己，可这一刻，他眼睛是弯的, 唇角是翘的。高兴过了，再想起师兄独自在外，赶忙关切：“是我！师兄，你今日如何？走了多少路，有无遇到什么麻烦？”不过话说回来，寻常小毛贼，不会是师兄的对手。</p>

谢砚雪盯着扑棱着翅膀飞到自己眼前的小雀。他认出来，自己出谷的时候，待在驴头上的，就是这小家伙。没想到，竟然还跟了自己一路。更没想到，自己能听到小师弟的声音。</p>

谢砚雪先安慰：“今日走了百里。沈前辈赠我一头驴子，这驴走得倒是颇快。未遇到麻烦，小淮，放心。”</p>

时淮说：“师兄，我好想你。”</p>

谢砚雪一阵窝心，叹道：“小淮……”</p>

两人相距甚远，却又不可思议地听到对方的话音。</p>

旁边的其他人相继也坐下来了，破庙中间升起一团火。各方来的人，汇在一起讲话。话音不断，谢砚雪的“自言自语”没引起旁人注意。</p>

时淮关切问他，师兄今夜宿在何处。谢砚雪说了，时淮开始心疼。</p>

谢砚雪听在耳中，话音不变，与小师弟回忆起从前。他们当初一同接了委托，也有在破庙睡上一宿的时候。那会儿还不像现在，四处干干燥燥，热热闹闹。而是真正没有人烟，庙里都是蜘蛛网。又兼天寒落雨，睡到一半儿，原本抱着剑的小师弟身体一歪，倒在谢砚雪怀里。</p>

谢砚雪初时是惊讶，往后，又觉得怜惜。他将人裹在自己的披风里，第二天一遭，时淮睁眼，就发觉自己被师兄搂在怀中。</p>

时淮：“师兄——”</p>

有点不好意思。</p>

谢砚雪微笑一下，问：“小淮，你今日过得如何？”</p>

时淮立刻开始和他说——说实在的，没什么好讲述。谢砚雪离开之后，行动不便的伤员只做了两件事：挪到窗边，再挪回床头。</p>

不过，时淮喟叹了句：“两位仙人感情真好！”</p>

谢砚雪眼神晃了一下，时淮又说：“呀，师兄，你明日还要赶路，还是早些睡吧。”</p>

谢砚雪说：“你先睡。”</p>

时淮心想，我倒是不急。可这样被师兄哄着，又很高兴。</p>

念头一起，他果然打了个呵欠。</p>

时淮的嗓音低了点：“师兄，你也睡。”</p>

谢砚雪温声道：“好。”</p>

两人就这样睡了。</p>

谢砚雪还有警惕。虽然他知道，不会有人把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汉与声名鹊起的霜雪剑联系到一起。但作为“农汉”，万一弄丢了驴，也是麻烦事。</p>

至于时淮，他得了师兄的确切消息，又知道自己周身安全。这一闭眼，就真的陷入沉沉梦乡，再难唤醒。</p>

转眼一夜过去。</p>

时淮已经开始期待再与师兄讲话。可早餐送来的时候，他却没见到那只小雀。</p>

时淮失落。他盯着面前的碗，发了一会儿呆，花了十分之一秒做出决定。</p>

去问问神仙好了。</p>

他也怕自己打扰神仙，于是并未鲁莽往前。而是与昨日一样，推窗去看。</p>

这一推窗，眼前景象，让时淮惊诧地睁大了眼。</p>

他看到了在空中流动的灿灿莹光。</p>

这些莹光，近乎与日光融为一体，却又更加明耀夺目。仿佛有什么玄妙规则蕴藏其中，时淮找到一丝自己练剑突破时的体悟。</p>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景象。不只是他，整个幽静山谷，在这一刻，都好像活了过来。百鸟来朝，百兽来拜。林风萧萧，带来群山回唱。</p>

他就这样看着。</p>

刚刚回到沈轶识海中的光团：“……时淮顿悟了？”</p>

没有了兰渡的意识，沈轶对倒在一边的白狐狸毫无兴趣，只是让其浮在空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