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仙侠修真（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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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一宗的势力范围主要在青州、徐州。也就是说, 机关偶人被下药的地方，是在归一宗边界。</p>

以沈轶的脚程, 这些路程三四日就能走完。但换做寻常修士，总要走半月有余。若是凡人，时间长以年计。</p>

沈轶还算耐心。虽然有所猜测，可毕竟不算水落石出。接下来是否会有新的变故？假若没有，归一宗的人究竟做了什么，才瞒过整个修真界、瞒过自己，甚至瞒过天道？</p>

他听到捉了机关偶人的修士讲话, 听他们说起陈掌门，口中称“师尊”。说起谢闲, 称呼则是“大师兄”。</p>

陈初徒弟众多。谢闲说是首徒，但准确说法，其实是“陈掌门现存于世的徒弟里排行最长的一个”。在他之前，陈掌门还有一百零八名“首徒”。</p>

在碧霄大陆众人皆知的往事中, 这些人大多死在与魔修的斗争里，也有零星几个, 是在与魔修接触过多之后, 自己也走入歧途，被师门挥泪斩去头颅。</p>

世人听了，多称赞陈掌门一脉大义灭亲。也有许多感叹, 说这一年年下来, “拜入陈掌门名下”, 基本就和“早晚要在与魔修的斗争中战死”划等号。别说是这百余名亲传弟子了, 就是陈掌门一脉的记名弟子，死亡率也远远高过其他宗门长老的徒弟。可以想见，知晓这些之后仍有决心拜师的, 一定是与魔修有大仇之人。</p>

可叹，可敬。</p>

这样可叹可敬的人，会是千年以来残害妖修的凶手吗？要知道，银狼开始失踪的时候，陈掌门的弟子们还没出生呢。</p>

偶人与沈轶之间的距离一日日缩短，沈轶与归一修士们照旧交际。</p>

近二十日的等待之后，第二只靴子终于落地。</p>

机关偶人被带进归一宗山门，之后，沈轶的神识再也捕捉不到偶人。</p>

如果不是他的分神还在偶人身上，沈轶近乎要以为，偶人根本没有存在过。</p>

……</p>

……</p>

神识捕捉到越来越近的声音。</p>

“又是妖狼？”带着一点疑问。</p>

“之前逃走的妖狼还没捉回来呢。”感叹。</p>

“谢师兄亲自去了，都没把那畜牲捉拿下？”更加惊讶。</p>

“谁知道。”声音轻了些，带着一股子“我只是说说，你不要多想”的味道，“说来，那妖狼原本就是从谢师兄手底下跑的。”</p>

“嗯？你什么意思？”</p>

“我什么意思？”到底按捺不住，“……那妖狼用的机关偶人，可不是什么凡品！若非黄师弟当时恰好在后山，看到妖狼的影子，引得师尊开阵验尸，兴许就真让它逃了！过上百日千日，还有谁能想到查验他的骨血真假？”</p>

“……”眼睛瞪大，屏住呼吸。</p>

“你说说，”斜眼，“这偶人是从哪儿来的？谢师兄剖偶人的时候，就真的一点没察觉不对？”</p>

“嘶……”小声抽气。</p>

“……”继续斜眼，把说人闲话的行为变得光明正大，“这话可不止我说。你难道没觉得，谢师兄回来之后，师尊明显不像之前那么器重他了。再传功，也是给温师姐、宋师兄。”</p>

沉默，犹犹豫豫地劝告：“可不敢乱说！谢师兄历来最受师尊宠爱器重……”</p>

后一个讲话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脚步声却近了。</p>

屋中，机关偶人睁着眼睛，操控这具身体的已经变成沈轶。</p>

他完整地听过外间对话，也用神识勾出对话者的面貌身形。</p>

两个金丹前期，略有眼熟，不过一时想不起来名姓。</p>

想来是今日在归一宗有过照面。又把陈掌门叫“师尊”——行了，一样是陈初的徒弟。</p>

脚步声来到门口。沈轶神识收拢，快速扫过自己身边状况，心下有了成算。</p>

他调整表情。等眉毛嘴巴都撇到合适的角度，“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此前讲话的两个修士进门。</p>

机关偶人“虚弱”地躺在床上，仇恨地看着两个修士。</p>

两个修士对此见怪不怪，毫无反应。</p>

他们明显有一套做事规则。进门之后，两人都板起脸，不再讲话。</p>

三两步后，修士到了床边。高个儿那个粗暴地抓起沈轶衣领，手上一提一松，沈轶就半身坐起，靠在床头。另一个个子稍矮的则取出一枚灵丹，塞进沈轶嘴里。</p>

分工明确。</p>

丹丸在沈轶唇齿间化去，高个儿修士又出手。还是一提一松，沈轶又躺回床上。</p>

两个修士完成任务，径直离开。沈轶侧着头，继续“仇恨”地看着两人。</p>

一直到屋门闭合，人声远去。</p>

偶人起身，一张嘴，刚刚“化掉”的灵丹重新出现。</p>

两位修士眼中所见不过障眼法。不止当下这枚，往前一路，机关偶人被塞的所有药，都被收进它腹部的一个储物空间。</p>

此刻，沈轶打量着丹丸。</p>

这就是凌夜说的、让他实力尽失的东西。</p>

……平平无奇、在偶人身上不可能产生作用的的化功丸。</p>

确认这点后，沈轶随手将丹丸收起。他欲出门查探情况，考虑这里随时可能有旁人来，沈轶摘下偶人一只手臂，摆在床头。</p>

念过法诀后，手臂成了狼妖的模样。</p>

比不上正经画出来的灵符有用，不过能凑合些时候。</p>

做完这些，沈轶身形一晃，来到屋外。</p>

第一眼，他看到空落落的院子。没有凌夜描绘中的巨大槐树，少有的几颗细树歪在墙角，上面一片叶子也没有。再去细看，俨然已经枯死了不少时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