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仙侠修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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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君珩的讲述, 沈轶神色慢慢变化。</p>

他之前已经模糊猜到一些。现在听来，事情如他所想。</p>

君珩无疑是一个特殊的委托人。与此前的贺云琛、陆景等人不同，那些会让君珩痛苦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他提前认识到冥冥中那只推手的存在, 并且竭尽全力想要挣脱。</p>

从他身上, 沈轶看到了自己的过往。</p>

讲完这些，君珩面向沈轶，郑重拜下。</p>

沈轶没有避开。他知道自己的到来的确改变很多, 这会儿可以坦然接受。</p>

等君珩起身，沈轶问：“君道友往后有什么打算？”</p>

君珩心有计较：“我欲往蓬莱, 查看碧琼果树的情况。”</p>

沈轶沉吟，“在你看到的那些情形之中, 魔界封印总是会有不妥？”</p>

君珩点头, 沈轶又问：“有哪一次，你顺利加固了封印？”</p>

君珩眼皮一颤，缓缓摇头。</p>

“事在人为。”君珩紧接着说，“此时前去，碧琼果树尚未被毁。如若操作得当……”</p>

他话音微顿。</p>

沈轶看出, 君珩还有未尽之意。</p>

沈轶：“君道友不妨直说。”</p>

君珩像是斟酌。片刻后，他开口：“我一共看了九十九世的状况。有三十次，碧琼果树被我带回玄天宗, 其中十六次顺利结果, 八次开始加固山河印，却没有一次成功。可无论是碧琼果树被毁的六十九次，还是没有顺利结果的十四次，不能开始加固山河印的八次……所有意外，都与陶乐乐有关。”</p>

也许是他在外结交魔修，受其利用, 将心怀不轨之徒带入玄天宗；</p>

也许是他受人所害，身中蛊毒，被控制着摘下还没长好的碧琼果。</p>

君珩百般防范，却总是百密一疏。</p>

现在却不同了。在君珩看来，没有陶乐乐，碧琼果树应该能够安安全全地回来，顺顺利利地结果。</p>

偏偏沈轶问:“倘若还是不行呢？”</p>

君珩一顿。他目光清正平和，并不因沈轶的问题而生气，而是回答：“倘若这条路依然走不通——我与师姐一样，是天木灵体。真到了那一天，我效师姐投身山河印中，又有何不可？”</p>

为苍生而死，对君珩来说，本身也是一种圆满。</p>

沈轶了然。他没有评判君珩的“道”，而是问起封印细节。</p>

沈轶：“你师姐当初是什么修为？”</p>

君珩回答：“合体大圆满。”</p>

沈轶：“这么说来，她能封印魔界入口六千年，你总该能封印八千年。”</p>

君珩赞同：“理应如此。”</p>

沈轶问：“八千年后，魔气再乱人间，你当如何？”</p>

君珩面色不动：“倘若碧琼果树最终不能保全，我以身镇魔。届时如何，非我能及。反之，倘若果树保全，人间再有六千年太平。等到魔乱又临，我已飞升，该有后辈小友挺身而出。”</p>

他倒是不迂腐。</p>

沈轶微微笑了下：“原来如此。”</p>

从君珩的话里，沈轶听明白了两件事。</p>

首先，为什么任务已经完成？因为陶乐乐与君珩之间最根本的因果断了。没了飞升时的造化金光，作为一株桃树，陶乐乐下次化形的机会，可能已经是五百年、一千年之后。</p>

其次，这个世界的“魔”，始终是悬挂在人类头上的阴影，就像是上个世界的赫拉一样。在遇到赫拉之前，沈轶的任务也差不多完成了。可他杀死赫拉，获得了远远超过任务奖励本身的报酬。这次，如果再有机会，斩草除根……</p>

沈轶抚掌而笑，“既然君道友已有打算，我便不跟着掺和了。”</p>

君珩唇角扯动，一样露出一个微笑，“尊者来到此界，已是解我烦忧，万万不敢再劳动大驾。”说着，停一停，“还请问一句，尊者往后有何打算？”</p>

沈轶回答：“四处走走。”</p>

君珩则说：“既如此，尊者可愿要一个玄天长老的名号？”</p>

沈轶：“哦？”有点出乎意料。</p>

君珩解释：“非是要尊者做什么。只是有这个名号，尊者便好在我宗门内自由来去。藏书阁、冲霄楼……沈尊者去哪里都方便。”</p>

藏书阁顾名思义，是放功法典籍的地方，冲霄楼则是器修、丹修们的炼器、炼丹之所。</p>

“此前，我听兰小友讲起，尊者惯喜与人切磋琢磨丹术阵法，”君珩补充了自己的想法来源，“不过，若是我宗门中的丹术阵法粗陋，不入尊者之眼，也是无妨的。有玄天令牌在，尊者在外游历时，做事总能方便些。”</p>

沈轶听到这里，觉得的确不错。</p>

他欣然应下，“劳烦。”</p>

君珩眼睛亮了亮，问：“如此……沈尊者既来自世外，可否与我说说世外之事？”</p>

他始终说“世外”，而非“上界”。从这个角度看，君珩应该已经猜到部分真相。</p>

听了君珩的问题，沈轶看一眼兰渡。</p>

按照惯例，这种时候，兰渡应该端端正正地坐在他旁边。沈轶用不到他的时候，他没什么存在感。沈轶要用他了，不用开口，兰渡就能把沈轶需要的东西递上来。</p>

这会儿却出了意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