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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轶也知道贺云琛时间紧。他联系尤尔的时间都是兰渡算过的, 恰好够他说完话,并让贺云琛给他解决问题。</p>

两边见面,第一眼, 贺云琛就知道, 沈轶一定会带给自己了不得的消息。</p>

“药对精神力恢复有用,”果然, 第一个“了不得”来了,“不过, 现在不适合拿出来。”</p>

贺云琛心跳加快了一点。他看着沈轶,心想, 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p>

“我会拿出一种效果被削弱过的药, ”沈轶又说, “请你引荐我进科学院。”</p>

贺云琛没说话。</p>

他在认真思考。</p>

沈轶可信吗?——人家救了他的命。也在“不必要”的情况下,救了纳什等人的命。</p>

自己在顾虑什么?——沈轶怀有更深的目的。可是,会是什么呢?对议会、世家、军部不利?贺云琛发现,自己其实不太在乎。</p>

那如果是对民众不利呢?……要真是这样, 沈轶救他一个人就够了,没必要做更多。</p>

贺云琛冷不丁问:“你是虫子吗?”</p>

沈轶笑了,“不是。”</p>

贺云琛看他。沈轶知道, 贺云琛还在怀疑自己。如果他有更多时间思考,那他可能会怀揣着更多谨慎, 给出一个不同答案。但距离军舰离开中央星只剩下30分钟, 扣去路上的时间、后续和科学院沟通的时间, 他必须依靠直觉做出决定。</p>

而贺云琛的直觉是:“好, 你把新药的基本情况和我说一下。”</p>

沈轶还是微笑,“准确地说,这种药只保留了一个作用。”</p>

迅速修复。只不过, 不再是对人体毫无副作用的迅速修复,而是透支生命力。</p>

这种透支是有限的,会在人踏入死亡之前停下。可贺云琛的第一反应还是,士兵的伤亡会不会因此增加?</p>

“不会,”沈轶说,“其实现在的战场医疗已经很发达,很多士兵只是没有撑到找到医疗队的时候。可是,如果他们可以在短时间内爆发,这反倒可以提高被医治的概率。”</p>

贺云琛深呼吸。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兰渡先开口了。他不是和贺云琛讲话,而是问:“尤尔,对吗?”</p>

贺云琛一怔:对啊,这种事的确可以让尤尔来计算。</p>

而尤尔花了半分钟时间,从历代伤亡统计库里,得出一个答案。</p>

“这会造成重伤士兵死亡率的增加。但是,如果原本的伤在重伤以下——是的,这部分人的死亡率会大大降低。”</p>

贺云琛有些头晕目眩,但他还是为沈轶拨通了科学院院长的通讯。</p>

又过了五分钟,贺云琛怀揣很多顾虑走了。他上飞船的时候,还在和尤尔说,要尤尔不要放下中央星这边的情况。如果发现异常,及时汇报。</p>

尤尔答应了,兰渡也把他的话转给沈轶。</p>

沈轶心情愉快,说:“他怀疑才是应该的。”这是一个充满了危机的世界,贺云琛不是对“老祖宗”天然怀揣敬畏的殷凌轻,也不是生活中并无死亡威胁的陆景。作为将军,一定程度上的怀疑是美德。</p>

至于“更深的目的”——这就确实有点冤枉了。沈轶只不过是觉得古人所言有道理,闭门造车还是不利于修行。他已经自学完这个从小学到大学的知识内容,接下来,还是进入科学院,去听更多“专家意见”吧。</p>

他留在贺云琛的房子里。科学院的人还有一会儿才能来,尤尔也被兰渡屏蔽。在那个人工智能看来,沈轶和兰渡的确在讲话,不过说的是一些学术上的内容。尤尔记录下来,一一查验,没发现问题。</p>

可事实上,沈轶在和兰渡说:“进度加快了?”</p>

兰渡回答:“对。按照原本的轨迹,议会会在几个星球都爆发动乱之后才发现塞浦路斯虫的存在。可现在,他们已经提前知道、有了防备。”一顿,“先生,你很有可能会进入研究如何在人群中区分塞浦路斯寄生体的小组。”</p>

沈轶说:“这算是核心项目吧?”</p>

兰渡淡淡道:“先生是天才。”</p>

沈轶没对这句话做出什么反应。天才两个字,他听了太多。不过兰渡的话,倒是让他考虑起另一件事。</p>

“他们最终会找出来答案吗?”</p>

“会。”</p>

沈轶微微笑了下,“那么,我是不是应该让他们找不出来?”</p>

兰渡看他,回答:“这么做,可能会导致本世界崩溃。”</p>

沈轶遗憾:对啊,虽然自己要做的是改变贺云琛原本的命运,但这么一来,贺云琛本人都可能不复存在,这又谈何“改变”?</p>

“不过,”沈轶还是多了点好奇心,“他和景暄真的‘原本会’复合吗?”</p>

考虑一路走来所见的、贺云琛的态度,沈轶对此持有的观念和兰渡计算的结果不太相同。</p>

“景暄是塞浦路斯寄生体,”兰渡提醒他,“他会吃很多苦。”</p>

沈轶:“贺云琛会心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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