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都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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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没想到, 这次冷淡期，反而成为了他们之间关系的转折点。</p>

往前两年，卫溪会因为一次偶然的碰手而脸红心跳, 陆景却没有丝毫感觉。可到现在, 他知道卫溪喜欢自己，再看卫溪时, 自然发现了更多小细节。</p>

上课时偷偷看来的目光，讲题时的喉结滚动。</p>

陆景尽量让自己不要多想。</p>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后, 冬天来了。</p>

这是一个难得的寒冬。天太冷, 卫小少爷想要在心上人面前孔雀开屏，少穿了一层衣服。在教室的时候还好，出了教室，就冻得哆哆嗦嗦。</p>

陆景无奈。下了晚自习之后，他和卫溪一起离开学校。这一路上, 他把自己灌了热水的杯子给卫溪暖手。</p>

卫溪捧着杯子, 短暂地满足, 又开始思考其他。</p>

两人之间已经有了萌芽的暧昧。走到一半的时候, 卫溪大着胆子，说：“陆景, 你也暖暖？”</p>

陆景想说“不用”，但卫溪已经拉过他的手。</p>

并没有放在杯子上，而是用自己掌心的温度给陆景取暖。</p>

陆景：“卫溪！”</p>

卫溪笑嘻嘻的, 说：“暖暖嘛。”</p>

陆景看他，身体先是紧绷, 之后一点点松缓。</p>

卫溪还是笑。过了会儿，陆景也跟着微笑。</p>

他知道，如果真的和卫溪在一起, 一定会遇到很多艰难险阻。但是，这个夜晚，卫溪真的让他很快乐……</p>

陆景的人生计划稍稍偏转。他和卫溪有了第二、第三次牵手，天气又开始回暖。学习依然很重要，他知道卫溪并不需要，但还是帮男友整理了重点、做了专门的习题册。</p>

卫溪沉浸在自己的恋爱里，高兴得每天都在冒泡泡。</p>

他没有掩饰，也不觉得自己需要掩饰。其他人倒是不会多想，许昭却一眼看出卫溪与陆景的关系有了不同。</p>

许昭去问时，卫溪大大方方地承认。两人有了一场小小的争执，不过卫溪没和陆景说。陆景更没想到，自己预想过的挫折，会来得那么快、那么迅猛。</p>

卫溪的生日在六月初。卫家父母做主，给儿子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卫溪想要和男友一起度过这天，又知道男友顾虑很多，干脆给全班人都发了请帖。</p>

到了生日宴当天，只来了一小半同学，大多数人还是口头上祝福。卫溪不在意，有陆景陪伴，他已经非常高兴。</p>

陆景也和卫溪说好，这是最后的放松。接下来几天，还是得认真备考。</p>

卫溪当然答应。</p>

陆景有压力，但这份压力也是动力。他对比了几次模考的成绩，知道自己一定能拿到一份奖金。</p>

不只是陆景，整个陆家，都在一种备战状态。</p>

可在高考前一天的傍晚，有警察找到陆景，说有人报案，说他几天前在酒店里盗窃财物。</p>

陆景否认，陆景的爸爸妈妈更是不愿意相信。但警察还是带走他，要他配合调查。</p>

陆景在看守所待了二十四个小时，再出来，听说妈妈焦灼之下晕倒，送去医院时查出癌症晚期，必须在半年内手术。</p>

高考已经进行了一天，他不可能再拿到奖金。</p>

爸爸没有工作能力，妈妈的病又是一个新的无底洞。</p>

没有高考分数，陆景连给人当家教都不够格。</p>

少年原本虽然艰苦，但至少算是充满希望的人生就这样拐了一个弯，进入另一条路。</p>

陆景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再拿出手机的时候，看到卫溪给自己发了分手短信。</p>

理智上，有一个微弱的声音提醒他，这条短信很可能不是卫溪本人发的。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p>

卫溪这段时间是真的没联系他。陆景可以想到很多理由，大多是卫家发现了儿子地下恋情 ，于是出手阻挠。</p>

如果他还是那个前途灿烂、即将拿到六位数奖金的优等生，他可能有一点底气去追逐爱情。可现在，他一无所有。为了给妈妈看病，家里欠下新的债务。</p>

陆景妈妈日日哭、夜夜哭，觉得自己拖累了儿子的前途。她要求陆景去复读，就算砸锅卖铁，也要读书。至于自己的病，之前都没事，以后也会没事的。</p>

陆景看着妈妈瘦削的面颊、蜡黄的脸色，心头酸苦。</p>

他删掉了卫溪的联系方式，决定外出打工，筹钱给妈妈做手术。</p>

当下，就是陆景下定决心的时候。</p>

前情到此为止，沈轶问出关键问题：“他大概缺多少钱？”</p>

兰渡回答：“林女士的一期治疗费用是十万，给陆先生请护工的费用是八万。陆景复读的话，鉴于他以往的成绩，可以免费，不过还要有五千的生活费。”</p>

沈轶：“十八万出头？听起来不多。”</p>

兰渡指出：“宿主现在还是‘黑户’，在本世界没有任何资产。”</p>

沈轶：“……”</p>

一阵风吹来，落在沈轶面上。</p>

夏风暖热，在沈轶额上吹出一层薄汗。</p>

这同样是“新奇”的体验。沈轶一边感受，一边适应没有神识、只能用肉眼来看外界的状态。</p>

他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广告版，被丢到地上的宣传单。</p>

阳光公平地照着每一个人，行人走路时还要抱怨一句今日高温。</p>

兰渡建议：“宿主可以花费一定能量，办理在这个世界的身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