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⑤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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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又坐起来了，不得不赞叹她头是真硬，胳膊和脖子都折了，那张脸居然硬是没事，她在秦放越来越笑不出来的笑声中将摔折的胳膊和腿正过来，最后用两只手扶住头，咔嚓一声，将脸掰正了面向秦放。</p>

眼神冷的很，眼睛掺了碎钻一样亮，秦放让她看的很不自在，又觉得自己笑的挺不地道，心虚地想把目光移开。</p>

那个女人说话了。</p>

“别停啊，继续笑。”</p>

秦放没笑了，他挺尴尬的，说到底，一个男人那么婆妈的笑话一个女人，实在不怎么光彩。</p>

“民国多少年？”</p>

秦放没听明白，那个女人也不重复，就那么看着他，直到他自己反应过来。</p>

“我们不用民国了，台湾……才用民国。”</p>

“日本人在卢沟桥闹事，是哪一年？”</p>

秦放对民国纪年不清楚，但历史常识还是懂的：“你说卢沟桥事变？</p>

1937年，7月7号。”</p>

“现在是哪一年？”</p>

“2013……还有几天就过去了，你就当2014年吧。”</p>

那个女人不说话了，她站起身，眉头微蹙，好像在想着什么，秦放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迟疑着问了句：“你是……37年死的？”</p>

那女人没理他，这要放平时，秦放也不屑于上赶着和她讲话，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死后发生的一切太让人匪夷所思，学校里没教过，他也不知道自己算是哪种“生物”，这女人死的比他早，没准是个前辈。</p>

“我叫秦放，前两天死的……”</p>

一开场就卡了壳，接下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死的不久，请多关照？</p>

没想到的是，他的话居然引起了那个女人的兴趣：“前两天死的？”</p>

秦放点了点头。</p>

“怎么死的？”</p>

秦放大概说了一下，她对之前的什么落崖完全不在意，只是奇怪地追问：“尖桩刺透了心脏吗？”</p>

秦放随口应了一声，他急于确认另外一件事：“像我们这样的人，死了以后，都会忽然活过来吗？</p>

还是说有一定的几率，只是少数人？</p>

我们……是应该躲起来，还是到人群里去生活？”</p>

那个女人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讥诮，秦放有些不安，还想再说的明白些，那个女人开口了。</p>

“谁跟你是‘我们’？”</p>

秦放愣了一下：“我们不一样吗？”</p>

“当然不一样，你是人，而我……是妖。”</p>

明明都是复活了的死人，怎么她就成了妖呢？</p>

秦放想不明白，难道是因为她死的久？</p>

那个女人看出他不明白，她示意了一下那根尖桩：“还不懂吗？”</p>

——“我是妖，因为我被杀死之前就是妖，杀死妖怪很难，但最重要的一步是，把血放干。”</p>

——“我已经死了很久，也不可能再活过来。</p>

但是很巧，你也死了。”</p>

——“尖桩同时刺透了我和你的心脏，你的血，沿着尖桩，滴进了我的心脏。”</p>

——“所以我活了过来，同时，我的一口妖气，又支撑了你的命没有死绝。”</p>

她心情很好，说到后来居然笑出了声。</p>

“你叫秦放是吗，你问我我们这样的人多吗？</p>

不多，我可能是唯一一个复活的妖怪，而你，也是唯一一个凭妖气续命的人。”</p>

妖怪？</p>

续命？</p>

听起来像是虚幻世界的话题，秦放愣了很久：“复活了之后，还跟以前一样吗？”</p>

那个女人没有立刻说话，她仰头往高处看，秦放听到她呓语似的声音：“不一样了，要是从前，我是不会摔下来的……我现在，果然也只是个半妖。”</p>

过了会，她又低头看秦放：“从现在开始，你听我差遣。</p>

我叫司藤。”</p>

秦放真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他仰脸看她，真是好气到好笑。</p>

这个女人可真把自己当棵葱啊，听你差遣，凭什么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