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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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我被困在凉州城，那是个孤城，也是个交通要塞。城破，李锦安的大军南下直指帝都。当时，城里不到五万人，城外是十五万大军。”</p>

李锦夜温柔地看着她，口气平静的仿佛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情。</p>

“我看着那些将士们在我面前一个一个倒下，我在想，人离开这个世界前，最想说的是什么呢？”</p>

玉渊：“……”</p>

李锦夜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扫过她的唇 ，说不出的暧昧缱绻，“别人的我不知道，但我最想说的是，阿渊，我喜欢你，很久了！”</p>

在孙家庄的那间小黑屋里，李锦夜整整躺了四年，他的心，早就被磨成薄薄的一片，只装得下家仇国恨。</p>

谁又曾想到，她威风凛凛的闯了进来，全不按套路出牌，横冲直撞，硬生生的把他的心又撑大了，装满了。</p>

等他回过神，想把她赶出去的时候－－已经说什么都晚了。</p>

李锦夜叹了口气，这一叹，叹得千回百转！</p>

“我曾对你师傅说过一句话，我说－－如果我能活着回到京城，不管还能活几个年头，我定要娶她，绝不会让她成为别人的妻子，她只能是我一个人的。高玉渊，你说这刀，你该收回去吗？”</p>

该吗？</p>

该啊！</p>

玉渊鼻子一酸，眼泪便落了下来，她一把挥开他的手，拳头狠狠的砸到他胸前：“你非要到生死一线才想明白吗，李锦夜，你个混蛋！”</p>

李锦夜看着她，忽然笑了：“阿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p>

人在大悲大喜后，似乎只有抱着对方大哭大笑一场，方能发泄出内心所有的情绪。</p>

玉渊也是，她扑倒在李锦夜的怀里，哇哇哇的哭的像个孩子。</p>

爹去世，她只是狠擦一把眼泪，咬咬牙从头再来；</p>

娘去世，她所有的泪都化成了恨，一滴都流不出来；</p>

而此刻，她的泪水肆无忌惮的流下来，常见惯风刀冷雪的人，只需要一点点的温柔，就能丢盔弃甲。</p>

她－－被那个男人束手就擒。</p>

哭完，她睁开眼睛，问得直白，“所以，你现在是打算娶我吗？”</p>

未等回答，她呵笑一声，“你想清楚了吗？你现在是亲王，我是个连自己父亲都送进监狱的坏女子？你是冲动？还是为了那几担粮食愧疚？还是临死前不甘心我嫁给别人－－李锦夜，我这人很死心眼的，没得到不会肖想，得到了再失去，我会疯的！”</p>

她问得敞亮坦荡，剖心挖肺，一针见血。</p>

李锦夜勾唇苦笑，“这么多问题，不如等巫童帮我看了病，我再想想回答你。”</p>

玉渊皱眉：“如果巫童说你的毒解不了，你是不是又回到从前那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p>

李锦夜没说话，只是沉沉的看着她，他的手无比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p>

“如果我的毒解不了，我想反正你也没什么长辈，就一个三叔还挺二五不着调的，要不，咱们就不要什么三媒六礼了，就在这里成亲！”</p>

语气是玩笑轻松的，但他的脸上却没有笑。</p>

那些亲王不亲王，坏女子不坏女子，愧疚不愧疚，甘心不甘心，统统都不重要。</p>

娶你，是他给出的答案。</p>

玉渊刚止住的泪，又落了下来，嘴唇微微动了一下，道：“走，咱们这就找巫童去。”</p>

李锦夜低声道：“等下。”</p>

“还要等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