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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紧拳头，顷刻松开，咬了下唇，说：“……我有记账，李老师资助我的每一笔钱我都有记，我就等着毕业工作以后一起加倍还给李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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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懂得控制情绪，在这方面，简意就不及殷文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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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意的每种情绪恨不得全挂脸上，可笑的是，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情绪太多而脸太小不够用时，情绪就像摊煎饼一样，均匀着往身上四周扩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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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怀疑他上辈了是卖煎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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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他妈走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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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文秀掏钥匙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软皮日记本，递给了明礼：“每一笔都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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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礼接过来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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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9月20号：5000元；2010年2月1号：4000元；2010年9月1号：4000……</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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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录汇钱算是很有规律，除了09年的5000,2010年至今，半年给一次钱，一次4000。</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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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礼盯着最近两年的账目看了老半天，确认没错，今年一次，4000。李思录还真是……他不知道物价一直在上涨？况且他现在的身家是09年的上千倍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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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笔账的后面都有详细备注和花销，密密麻麻一整个日记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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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礼拿着这个记账本，突然就明白了殷文秀刚才眼里一闪而过的愤怒，以及他让自已看这个账本的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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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李思录的心思当然有，但是更多的，是种不满和谴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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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的每笔钱我都有记，不是不还你。我现在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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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当然，理当气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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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米恩，斗米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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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对李思录的这个仇，也不至于会上升到杀了他吧？李思录不死好歹每年还给他八千块钱，死了他可就一毛都拿不到。为了不想还钱而杀了他，这个动机站不住脚，李思录估计压根都没想过让他还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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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礼合上记账本，扣在桌上，不冷不热说：“这个账本是最近新换的吧，以前的旧账本，当废品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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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文秀有些尴尬，“以前的太零碎，我扔了，但是钱的数目都是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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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换的手机，新换的记账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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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能不让人家换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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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6号下午你在哪里？都做了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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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食堂吃了饭以后，我直接去了图书馆，一直在图书馆待到下午六点。然后又去食堂吃了晚饭，饭后就一直在宿舍，洗衣服看书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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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文秀绞了会儿手指，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叠小票，小心翼翼翻出两张递给明礼，再从钱包里掏出借书证：“这是我10月16号中午和晚上在食堂吃饭的小票，还有这张借书证，我去图书馆时先还了一本书，然后再进去找了几本书看。我离开图书馆的时候还有一本书没有看完，就办了借书手续，借书证上还书和借书都有记录，你们可以查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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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票上显示：校区二食堂，10月16号上午12:32分，麻婆豆腐盖浇饭一份，价钱12元。10月16号下午18:45分，玉米粥一碗，花卷一个。有借书证编号和学号，去学校图书馆系统查一下即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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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知道16号这天要有事情发生，所以才保留的这些“证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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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吃饭还有小票？”明礼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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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食堂会出小票，有时我会去那里吃饭，从小养成的习惯，吃饭买东西凡是用得着钱的地方我都会记账，没有小票的话我也会手动记账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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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礼翻着他夹在一起的一沓小票，饭票超市购物小票……时间从1月份一直记录到现在的10月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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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明礼拧眉，殷文秀又连忙说：“晚上我一直在宿舍，宿舍里有同学，都可以为我证明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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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的不在场证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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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文秀只要一口咬死他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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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今天就到这里，谢谢你的配合。”明礼做出要走的姿态，随意问了句，“你男朋友哪个专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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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男朋友。”殷文秀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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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友？”明礼大掌搭在门把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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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文秀咬唇：“我还没谈过恋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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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礼拉开门，冲着他笑了下：“长这么漂亮，从小到大追你的男生一定很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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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文秀的脸唰一下红到底，垂眸小声说：“……也还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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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陆天枪见3室门开：“老大，完事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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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礼斜了他一眼，这话问的，爸爸不是快枪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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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个场合不适合说这种话，于是他不出声在心里默默说了遍，抄裤兜往大厅门口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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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饭点儿了，我请你们吃饭吧？”计薇薇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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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礼已经开始下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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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枪跟上明礼，回头喊了声：“下次下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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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的时候，明礼在想，刚才的场合不适合说这种话，那什么场合适合？如果刚刚站在他身边的不是殷文秀，而是简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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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场合就蛮适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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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念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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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那晚他趴在地上，往他大裤衩里多瞄了一眼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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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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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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