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N第章 时过境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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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一宵这句话里带着明显的攻击性, 令苏洄感到迷惘。</p>

他不明白宁一宵为什么会出现，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插手，更不懂他为什么这样说话。</p>

看到梁温抱歉的眼神，抓着纸袋的手也握紧, 苏洄并不想让他愧疚, 于是便低声说：“没事, 我现在喜欢了，给我吧。”</p>

他语气温和、柔软，就像往常一样，说着很平凡的事。</p>

尚未完全离开的宁一宵听得清楚明白。</p>

“真的吗？你不用勉强吃……”</p>

“口味总是会变的。”</p>

这些对话明明声音微弱，但却一直回荡到在宁一宵脑海。</p>

从苏洄重新出现在他眼前，他就开始没办法正常、正确地做决断, 总是做不该做的事, 说不应该说的话，出现毫无立场的极端占有欲。</p>

这本来就不会有好的结果。</p>

意料中的坏结果发生了，过强的自尊又开始鞭笞他的心。</p>

回到车里，司机问他去哪儿, 宁一宵许久不回答。他摘下手套，反复用免洗洗手液洗手，直到司机制止, 拿走了洗手液的瓶子。</p>

“shaw。”司机关切地说, “你好像很久没有去复诊了，要不要现在去？我帮你预约。”</p>

宁一宵最终没有听从他的建议, 而是让司机载他去了常去的游泳馆, 一晚上没有离开。</p>

卡尔从医院忙完回来的时候, 宁一宵还在游泳, 他在一旁等着, 给宁一宵点了些食物。</p>

宁一宵游泳姿势很专业，也塑造了很好的形体。但卡尔知道他其实不爱游泳，也不喜欢水，一开始在他还不熟悉的时候，发现宁一宵会拒绝所有的泳池派对、海边沙滩活动和游轮派对，还以为他怕水，后来才知道，其实他的水性很好。</p>

宁一宵只是会在倦怠和焦虑时，把游泳当做一种发泄的渠道。</p>

这次是近期游的时间最长的一次。</p>

这种矛盾的事不止一件，譬如宁一宵明明不喜欢海，对湾区的海景没有表现出丝毫好感，但购置的每一套房产却都在海边，每一个房间都能看到大海。</p>

他喜欢独自坐在夜晚的海边，什么也不干，任由暗蓝色的潮汐将他包围，或是丢一些沙滩上的石头，没什么留恋地扔进海里。</p>

日常商务活动中，宁一宵几乎不会用到鲜花，哪怕收到也并不打理，直接交给他，可是却会请专人在房产的院子里种植各种花草，设计成很漂亮的花园，但并不会在花园里停留太长时间。</p>

这些奇怪的点别人都不知道，只有他这个贴身助理知情。</p>

宁一宵不爱说话，只会对外展现出游刃有余的社交形象，但其实可以一整天一个字也不说，很孤僻。卡尔已经习惯了揣摩他的心思，甚至把这当成是一种乐趣。但他没想到，原来苏洄也不爱说话，而且始终保持拒绝的姿态。</p>

不过他很快便想通，毕竟他们是兄弟，肯定是相似的。</p>

一开始苏洄并不接受他的帮助，多次表示他可以自己处理自己的事，一而再地拒绝他，无论卡尔怎么说服都没有用。</p>

直到卡尔收到一条消息，来自宁一宵。</p>

[shaw：告诉他如果这件事完成不了，你可能会被我辞退。]</p>

这完全是骗人。</p>

卡尔对自己的工作稳定性非常自信。</p>

但他还是照着宁一宵给出的指南做了，没想到竟然非常管用，一直拒绝的苏洄思虑一番，终于同意了。</p>

果然是亲兄弟吧，不然怎么会这么了解？</p>

他的猜想又一次得到了验证。</p>

为了让苏洄的外婆能尽快住院，完成上司给的工作，卡尔动用了很多关系，但之前他们和各个医院和私人诊所的关系大多是精神科的研究，这次跨科室的调动费了不少工夫，最终帮他联系到一家位于曼哈顿的医院，有目前纽约最好的肝癌外科医生。</p>

转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卡尔提过很多次让苏洄先回去休息，但都被拒绝了。苏洄就这样跟着他们，直到把外婆送入新的医院。这里环境比之前的医院好很多，他们安排的是单人病房，空间很宽敞，整洁明亮，连床铺都很舒适。</p>

苏洄心里始终感到煎熬，这份帮助来自于任何其他人，他都不会如此，偏偏是宁一宵。</p>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接受这份帮助。</p>

同学？还是他未婚妻雇佣的人。</p>

无论什么身份，他都已经获得了宁一宵带给他的好处，利用了他的便利。</p>

苏洄清楚，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件事都有代价。</p>

如果宁一宵想要回去，他会尽力支付。</p>

卡尔见苏洄并不为此感到满意，表情反而有些忧虑，为了打消他的疑虑，他对苏洄说：“这家医院很不错的，shaw就是在这里……”</p>

说到一半他顿住了，想到上司曾经嘱咐过的话，硬生生把后半段咽了回去。</p>

苏洄似乎想开口，但也没能说出来想说的话。</p>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卡尔立刻询问，“你累吗？我去给你买杯咖啡吧。”</p>

“不用了，谢谢你。”苏洄看了一眼走廊的吸烟室，“我去抽根烟。”</p>

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盒。</p>

卡尔忽然发出感慨，“你们还真像。”</p>

“什么？”苏洄愣了愣。</p>

卡尔立刻摇头，“没什么，就是shaw也是，累的时候喜欢抽烟。”他低头瞥了一眼苏洄手里的烟盒，“不过他喜欢抽万宝路极光双爆，是不是很不符合他的外表，像孩子的口味。”</p>

他拿这当成趣事分享，毕竟告诉别人的时候，大家都会觉得惊讶，没想到宁一宵竟然会喜欢这么柔顺温和的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