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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晓雯惊魂甫定,像是想起什么,又啊啊啊地叫着圈住周安然。</p>
周安然一头雾水,刚想再问一遍,就听见盛晓雯在她旁边说:“然然你这次英语149,连陈洛白那个不是人的这次都只考了148,你居然考了149!”</p>
周安然倏然愣住。</p>
她是想努力一点能稍微追上他的成绩,也知道自己英语这次应该考得又还可以,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就真的超过他。</p>
盛晓雯继续说:“我不管,你得请我吃东西,不然我这英语课代表的脸真没地方放了。”</p>
周安然还在发怔。</p>
盛晓雯捏了捏她的脸:“你听到没有啊?”</p>
周安然被她从思绪中拉回来:“啊?”</p>
“我说你考了满分,要请我吃东西。”盛晓雯重复一遍。</p>
周安然终于找回点状态,嘴角不自觉弯了弯,她点点头:“好呀,明早给你带早餐。”</p>
严星茜插话:“我也要。”</p>
周安然继续点头:“行,明天你那份我付钱。”</p>
董辰也跟着插了句话:“周安然,是不是听者有份啊。”</p>
说完他还伸肘推了推同桌的贺明宇。</p>
贺明宇扶了下眼镜:“我也听见了。”</p>
周安然眉眼弯弯:“好呀,那都给你们带。”</p>
盛晓雯这才松开她:“我再去老师那边探探情况。”</p>
盛晓雯一走,他们这片终于又安静下来。</p>
周安然心里却好像还有烟花在噼里啪啦地四下炸开,完全宁静不下来。</p>
眼前的习题一个字都再看不进去。</p>
周安然伸手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又偏头问严星茜:“茜茜,我去打水,你要不要?”</p>
严星茜把杯子递给她:“那帮我也打点吧。”</p>
打水的地方在这一层的走廊尽头,周安然慢吞吞走过去,打好水,把杯盖盖严实。</p>
严星茜自觉年纪还小,拒绝用保温杯,用的是一个塑料杯子,装满热水后,杯身有些烫手,周安然仔细拎住她杯盖上的绳子,转身折返。</p>
快路过中间的楼梯时,周安然忽然听见像是宗凯的声音响起。</p>
“英语成绩好像已经出来了,听说这次有个女生成绩超过你了。”</p>
周安然瞬间察觉到他是在和谁说话,心脏重重一跳。</p>
再继续往前走,大约会和他们正面碰上。</p>
周安然脑中还在乱七八糟地炸烟花,根本无法正常思考,思绪混乱中,身体好像先替自己做了决定。</p>
她转身踏上了上三楼的楼梯。</p>
避开了即将到来的会面。</p>
宗凯的声音仍清晰传来:“好像就是你们班上次英语考第二的那个女生,叫什么来着?”</p>
周安然刚走到楼梯转角,闻言瞬间脚步一顿,呼吸像是也跟着轻了下来。</p>
沉默应该只有很短暂的一瞬,仍像是有无形的细细的丝线将心脏瞬间高高拉了起来。</p>
然后是陈洛白的声音响起:“好像叫什么然吧。”</p>
细线断掉。</p>
心脏重重坠回去。</p>
宗凯像是笑了下:“都快同学一个学期了,你怎么连人家的名字也没记住。”</p>
熟悉的声音低低响起,是漫不经心的语调:“我没事记她名字做什么。”</p>
周安然攥在盖绳上的指尖发紧,一下没注意,装满了热水的塑料杯子轻晃着贴到她另一只手上,可能是温度烫得人发疼,她鼻子倏然酸了下。</p>
楼下有人在快速走动,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响着。</p>
盛晓雯的声音随后响起:“陈洛白你在这儿啊,英语老师找你。”</p>
周安然在原地站了片刻。</p>
一直等楼下再没有任何熟悉的声音传来,她才转身缓步下了楼。</p>
回到教室,她把严星茜的水放到她桌上,像是情绪有点掌控不住,她埋头趴到桌上。</p>
可能是她前后状态变化太大,大大咧咧如严星茜都发现了。</p>
“然然,你怎么啦?”</p>
鼻间的酸涩一点点蔓延至眼眶。</p>
周安然努力往下压了压,声音听上去还是闷闷的:“没什么,就是昨晚没睡好,有点困。”</p>
严星茜知道她这一个月有多努力,丝毫没怀疑:“那你睡会儿啊。”</p>
周安然额头压在手臂上,眼睛又开始发酸。</p>
但其实也不该意外的。</p>
他所有科目几乎都是年级第一。</p>
她侥幸单科考赢他一次,又有什么好值得他注意的。</p>
但知道是一回事。</p>
亲耳从他口中听到那番话,又是另一回事。</p>
手臂圈出来的这一方昏暗空间里,周安然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p>
酸意压下去,又漫上来。</p>
有脚步声从她旁边经过,很快远去。</p>
周安然不太想让同学看到她有点狼狈的模样,哪怕不会有人知道她此刻是为了什么而难过。</p>
她趴在桌上,试图把漫上来的酸意再压下去。</p>
又有脚步声逐渐接近。</p>
周安然等着旁边不知是谁的这个人快点过去。</p>
可这次的脚步声好像就刚好停在了她课桌旁。</p>
随后是很轻的两声叩击声。</p>
像是有人轻轻敲了敲她桌子。</p>
周安然也不知自己眼睛红没红,没敢立即抬头,只是把脑袋稍稍从手臂圈出来的一小方空间里移开。</p>
光线重新进入视线。</p>
她看见一只冷白修长的手微屈着搭在她课桌上,腕骨上有颗眼熟的棕褐色小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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