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3章 先救爹还是先救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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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六月末水情初发之时，太子朱和陛紧急召开了朝会，军机大臣、内阁大臣、十二部衙门的主要官员全部到会。</p>

奉天殿内，宽敞明亮，还是那个建筑风格，上首之位仍是御座，然而下面，却大变了模样，南北列着数排太师椅，两边对称工整。</p>

以往朝会，朝臣需站着上朝，还得纠仪，经过天武朝的多次革新，朝会的礼制也做出了相对的变革，恢复古制，文武大臣可坐着议事，上奏时站立出班即可。</p>

早在秦汉时期，君臣都是如此坐着议事的，皇帝还会客客气气的起来请丞相就坐。</p>

从北宋宋太祖后，大臣们就开始站着上朝了，明代自朱元璋起，就明文规定，“大朝仪”须“众官皆跪”，平时还是站着，只有开小会的时候重臣才赐座。</p>

清朝就更别说了，上朝的时间大多是跪着，以至于大臣们都自带护膝。</p>

从礼仪上的变化可以看出，自宋代以后，皇帝的权威越来越高，官僚的地位则不断下降。</p>

然而，越是如此，文官集团与皇权之间的斗争，也越发的激烈。</p>

太子召开这次朝会，主题不是如何救灾，而是国库的储备粮应该先供给谁？前线还是灾民？</p>

粮食就这点，两边都急需天量的粮食，你是先紧着外出劳务的爹用，还是先让家里的子民用？这是个送命题，颇有些先救妈还是先救老婆的味道。</p>

然而，朝会一开始，太子就迫不及待地抛出了这个问题，他甚至暗示，应先紧着前线将士。</p>

他言道：“现值军务未平，饷糈不继，一时断难兴筑，所有兰阳漫口，可暂行缓堵......”</p>

奉天殿上，太子朱和陛刚说完，内阁次辅杨士聪暗暗叹息。</p>

太子太年轻了，只有十八岁，他的想法太简单了，心智尚不足以担当一位皇帝的重任。</p>

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不应该在大臣面前，如此轻易的暴露自己的想法。</p>

杨士聪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p>

果然，吏部左侍郎于成龙精神一振，出班奏道：“启禀殿下，臣以为聚集民力紧急治河方为第一急务！”</p>

于成龙义正言辞道：“黄河泛滥，毁田无数，数十万流民长聚山野，口粮一旦告急，必生饥民之乱，时天灾人祸内外交困，大明何安矣！”</p>

闻言，朱和陛虽面有不喜，但还是微微点头，询问道：“于卿，可有具体良策？”</p>

太子知道，这于成龙是公认的清官，是继前财政部尚书程国祥的天下第一廉吏，治理地方期间，多次受到朝廷表彰，父皇将他调入吏部，就是看好了他的清廉能干，让其净化大明的官场。</p>

只是，这于成龙与内阁首辅杨廷麟走的过近，二人有如师徒。</p>

于成龙不假思索，回道：“臣有三策，其一，户部全力筹划就在所需紧急物资，征发南北直隶官车及粮食，火速运往受灾各县。”</p>

“其二，着令灾区各州县，但有聚众械斗事发，知县迅即处置，不得拖延迟误，以免酿成民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