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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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晓建不明白，像是陈美娜这种娇蛮任性，又愚不可及的人，赵营长为什么会护着对方？</p>

难道看上对方了？</p>

不！</p>

这不可能，天底下有薛东来这么一个大傻瓜就可以了。</p>

另外一边。</p>

出了胡同口，周卫国看着一言不发的赵向锋，月光下，他眉目冷厉，背影冷清，不说话的时候，气势骇人。</p>

饶是，周卫国和他共事两年，也有片刻失神。老赵生的可真俊啊！</p>

“向锋，你之前是什么意思？”</p>

他低声问道。</p>

赵向锋言有些醉酒，头疼的厉害，却还是言简意赅，“不背后道人长短。”</p>

周卫国怔了一下，好一会才明白对方这是在回答他，之前为什么会选择制止高晓建。</p>

只是因为高晓建背后说了，陈美娜坏话。</p>

可是，那真的只是坏话，而不是事实吗？</p>

周卫国不得而知。</p>

*</p>

“怎么样？”</p>

大杂院高家，沈荷花期盼地问道，“赵营长，可愿意留在我们家休息？”</p>

赵营长可是他们家的贵客啊。</p>

高晓建摇头，“他们走了。”</p>

“那你转业的工作怎么办？”</p>

沈荷花满脸着急，“就不能再挽留吗？”</p>

高晓建也难受，“出了这档子事，赵营长是不可能再来我们家了。”</p>

双方交情本就不多。</p>

能上门看望他，已经是意外之喜。</p>

可惜，他没把握住这次机会，还把事情给弄砸了。</p>

沈荷花听到这，气的眼睛发红，朝着陈家吐了一口唾沫。</p>

“苗银花，你气走了我家贵人，害的我家晓建丢了工作，我跟你势不两立！”</p>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p>

苗银花没有怕的，她打开门冷笑着呸了一口。</p>

“没有我们，人赵营长就不会走了？真以为赵营长是你儿子还是你女婿了？再说了，你家高晓建的工作是街道办安排，怎么和人赵营长牵扯上了？”</p>

论嘴皮子，十个沈荷花都比不上一个苗银花。</p>

到最后，沈荷花气的哆嗦，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只能转头回自己屋内生闷气去了。</p>

高晓建看了一眼陈家。</p>

陈美娜安静地和他对视，一双眸子清亮，“你要参与长辈之间的矛盾吗？”</p>

如果参与，她奉陪。</p>

高晓建打量了她片刻，她冷静又卓然，“你好像不一样了。”</p>

他记忆中的陈美娜，一直都是刁蛮凶恶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p>

陈美娜摸摸脸，突然道，“是变得更好看了吗？”</p>

高晓建，“？”</p>

他选择收回之前的话，陈美娜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恋。</p>

看到高晓建离开。</p>

门口的陈家老二松口气，“我还以为他要打起来了。”</p>

陈美娜摇头，“他不会。”</p>

为什么不会？</p>

陈家老二有些奇怪，还没问出口，陈美娜便说，“二哥，我去解手。”</p>

喝了一肚子的酒，早都憋不住了。</p>

陈二哥点点头，“要我陪你过去吗？”</p>

他们大杂院是没有茅房的，只在胡同口有一个官茅房，离住的地方少说有两三百米。</p>

晚上漆黑一片，连个路灯都没有，全凭月光，他家美娜最是怕黑。</p>

以前晚上上厕所的时候，都是要家人送她到官茅房去。</p>

陈美娜自然不是以前的“陈美娜”了。</p>

她摇头拒绝道，“不用了。”</p>

如果是二姐，她可能会选择一起，但是是二哥的话，总觉得怪怪的。</p>

见她拒绝，陈家二哥点点头，他只当是妹妹长大了，知道害羞了。</p>

陈美娜嗯了一声，一个人飞速跑到官茅房。</p>

还没到呢，那尿骚臭就传了过来。</p>

上百号人就这一个厕所，可想而知里面的环境。</p>

陈美娜在门口犹豫片刻，到底是憋不住，深吸一口气快速跑了进去，解决了问题后。</p>

捏着鼻子出来，迎面就撞上了一堵人墙。</p>

是薛东来。</p>

他看着瘦弱，实际上肌肉却梆硬。</p>

陈美娜蹙眉，还没抬头，头顶就传来一抹轻笑，带着宠溺，“娇娇，你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冒冒失失。”</p>

陈美娜小时候有个小名，叫娇娇，只有亲近的人才会这样喊。</p>

陈美娜听到这个名，就打了一个激灵，光听到这声就暗道一声晦气。</p>

这个点薛东来会在这里，不做他想，从陈家离开后，他就在监视着陈家。</p>

还以为之前就把人打发了呢，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她。</p>

真是阴魂不散！</p>

“喊我陈美娜！”陈美娜强调，娇娇是他能喊的吗？</p>

薛东来见她不高兴，他顿时改了态度，月光下他穿着海魂衫，挺拔又清瘦，只是那一张俊美的脸上满是欢喜。</p>

——那是见到最喜欢人的模样。</p>

“美娜，我好喜——”欢你啊。</p>

后面几个字还没落下。</p>

就被陈美娜给打断了，她知道的薛东来和别人不一样，他从来都不吝啬对外表示喜欢。</p>

但是知道归知道，她根本不想听。</p>

于是，陈美娜捏着鼻子堵着从身后传来的臭味，一张嘴利索道，“薛东来啊？你来解手啊？大的还是小的？带厕纸了吗？”</p>

薛东来的深情裂开了。</p>

他！不！解！手！</p>

见他不回答。</p>

陈美娜也不尴尬，反正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你等着啊，我回去给你叫人送纸擦屁股。”</p>

转头就走。</p>

心里却在想，送个鬼，最好是让他没纸擦屁股才好。</p>

她都掉头走远了。</p>

薛东来这才回神，月光透在病态的脸上，越发苍白俊美，他轻笑一声，“美娜，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p>

陈美娜，“……”</p>

疯批神经病的思想，果然和常人不一样。</p>

这样不是办法。</p>

她要离薛东来远一些！</p>

*</p>

等回到家后，陈美娜想到薛东来那疯批的样子，她打了一个哆嗦。</p>

她没回来，苗银花睡不着，想到女儿喝了一肚子的酒，到底是心疼。</p>

淅淅索索的从炕上爬了起来，没舍得开灯就用火柴点燃了煤油灯。</p>

一根火柴可能不到一厘钱，过日子就是这般精打细算。</p>

可是这般节约的苗银花，却跑到门后面的小厨房去。</p>

狠狠心从陶罐里面拿了一个鸡蛋出来，拿的时候她还探探底，只剩下三个了。</p>

苗银花轻轻叹口气，却没把鸡蛋放回去，而是把蜂窝煤炉子的盖子给打开了。</p>

拿着小扇子扇扇风，眼看着蜂窝煤烧旺了起来，红彤彤的火光映照了半个屋子。</p>

这才把小铝锅架上去，加了一瓢水，又放了一平勺的麦乳精和红糖进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