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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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灼热，夏城的气温达到了三十五度，活像个蒸炉，连空气都冒着热气。</p>

刺青店里吵吵嚷嚷的，推门激起风铃声晃动，今天店里人多，庄仲拿着扫帚满地扫着瓜子皮，沙发上坐着个小姑娘晃荡着腿吃香瓜，时不时从嘴里吐两口籽出来。</p>

“我说姑奶奶，这不是有垃圾桶吗？”庄仲把一边垃圾桶拖到小姑娘脚底下。</p>

老路正忙活着招呼客人，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女孩。</p>

“屁桃儿，老实点。”</p>

被叫作“屁桃”的姑娘嘴一撅，闷实咬了口香瓜，连籽都嚼了。</p>

屋里那台老风扇还摇着头，老路看见夏眠来了，抬手招呼着。</p>

“周燃这会忙着呢，你先坐着等会。”</p>

听见外面有声音，遮挡的帘子拉开半截，周燃朝外看了一眼，在看到是夏眠后懒懒招呼一声。</p>

“来了。”</p>

夏眠看过去，突然愣住。</p>

昨天那一头浅绿色的毛没了，周燃剃了头，只剩下个黑色圆寸，但剃的不算短，还能看出不少头发来。</p>

他低着头，没了头发的遮挡，夏眠这才看清他眉眼间的神情，要比昨天多了分冷酷和野性。</p>

老路看见夏眠的目光，笑了声：“昨天你走了他就把头发剃了，说是跟调色板似的，让人拿着当参照物了。”</p>

周燃扎了几针，略微抬眼对夏眠道：“坐那等会。”</p>

说完，他又对手底下的客人说：“别乱动。”</p>

那人纹的后背，离得远，夏眠看不清是什么图案，但一大片花色图腾模样很精致，一眼就能看出周燃的手艺有多好。</p>

那客人想挠后背，伸了几次的手都停了：“你这扎的我说不上来，疼也是疼，痒也是真痒。”</p>

周燃气音哼出一声：“这个图你前后来了一个月都没纹完，怕疼还要纹满背。”</p>

“我这不是喜欢吗？这图我老婆都贼喜欢，我也是咬着牙下的狠心。”</p>

周燃短促地笑了声，嘴角勾起的弧度几乎看不见。</p>

夏眠看着他低头认真的模样一时失了神。</p>

屁桃儿从沙发上跳下来，噔噔两步跑到老路身边，手心向上一伸：“嗯！”</p>

老路瞥了她一眼：“干什么？”</p>

“买冰棍！”</p>

老路笑了声：“行。”</p>

他腾出手在裤子口袋里掏出钱来抽出一张递给屁桃儿：“带你夏眠姐姐一起去。”</p>

夏眠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愣：“我？”</p>

“反正在这待着也是无聊，让屁桃儿带你出去逛逛，她对这一片很熟。”</p>

周燃抬起眼撂了针，喊了声屁桃儿。</p>

“嗯？”</p>

周燃从身后桌上抽出张五十递过去：“再给你点，带着水草一起去。”</p>

屁桃儿眼睛瞬间亮了：“得嘞！”</p>

她接过钱，昂着头走到夏眠身边拽了拽她的衣角：“走吧。”</p>

小姑娘估摸着也就六七岁大，扎着两个羊角辫儿，像个小大人似的。</p>

她看着周燃，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p>

周燃正好看着她，视线一对，他挑了下眉，逗弄似的和屁桃儿说。</p>

“你夏眠姐害羞，得你拉着她手去。”</p>

他语气中带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p>

这的人好像都挺自来熟的。夏眠想。</p>

屁桃儿听话的抓着她的手，小姑娘的手又小又嫩，夏眠都不敢用力握紧。</p>

她耳朵尖泛起粉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哪句话害羞了。</p>

穿过巷子口走一条街，推着冰棍车的老头就站在遮阳伞下，屁桃儿雄赳赳气昂昂走过去，把钱往冰棍车上一拍。</p>

“来…”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来八根！”</p>

她奶声奶气的，声音却脆亮，逗的夏眠浅笑。</p>

老头接过钱乐了：“今天这么有钱？”</p>

屁桃儿一昂头：“我还有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