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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吵醒家人，南栀开门的动作很轻，蹑手蹑脚进屋换鞋时，发现客厅里坐着个人。</p>
天还没完全透亮，屋内光线很暗，南凌阳的脸在黑暗中晦暗不明。</p>
南栀不知道他在这坐了多久，刚才有没有看见他们在外面亲吻，她顿了下，轻声打招呼：“爸，怎么起这么早？”</p>
“睡不着。”</p>
南凌阳从沙发里起来，揉揉太阳穴，黑着脸训斥道，</p>
“你当医生我们本来就反对，现在还偷偷跑到漓县，那里死了那么多人，你要是出了事我和你妈怎么办？你弟弟怎么办？你有没有一丁点考虑过你的家人？”</p>
本以为南栀到外地出差了，直到昨天看直播，才发现女儿竟然在灾区。</p>
“爸，”南栀垂下脑袋站在玄关前，轻声说，“对不起。”</p>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p>
南凌阳越说越怒，拔高声音，</p>
“你弟弟才多大？家里欠着那么多债，他不指望你指望谁？你难道还想把这些债将来给他背？！”</p>
“……”</p>
南栀瞪大眼睛，无法控制地呼吸一滞。</p>
半晌后努力扯出一抹笑，眼底却满是掩饰不住的悲伤，</p>
“我原以为您在担心我，看来是我想多了。”</p>
“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我这不是在担心你是什么？”</p>
南栀吸了吸鼻子，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p>
“我再说一遍，您公司的事我不管，那些债是您决策失误引起的，这件事您得自己解决。我会负责家里的生活开销和漾漾的学费，其他的，抱歉，无能为力。”</p>
南凌阳气得手捂胸口：“你给我站住！”</p>
雕花的胡桃木楼梯蜿蜒向上，回荡着沉稳而有节奏的脚步声，走到最后一阶，南栀站定，回首，居高临下地看他：</p>
“爸，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等我醒来再说吧。”</p>
卧室门关闭前，听到父亲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上来。</p>
“翅膀硬了，女大不中留，不中留啊，反了天了……”</p>
……</p>
南栀再醒来时，是下午了。</p>
敞开的窗户白色窗纱缥缈，花园里的两棵玉兰树长过一楼，树枝影影绰绰，外面似乎在下雨。</p>
靠在床头发了会呆，拿起手机，有好几条应莺发来的消息。</p>
【宝宝，你回来了吗？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新闻镜头里好多缺胳膊少腿的，看着好吓人。】</p>
【昨天那场手术直播的观看人数破亿，宝宝，你爆了！微博和抖音的前十个热搜，五个都和你有关(??2??9??6??1??0??6??9??0??6??1??0??7)??1??2??7??7】</p>
南栀没想过进娱乐圈，对火不火的完全不感兴趣，视频也懒得搜，懒洋洋地趴在枕头上给她回信。</p>
【昨晚回来了，手术成功是老师的功劳，我全程都在按他的指令操作。】</p>
应莺秒回：【累坏了吧，那你这两天好好在家躺着，明晚我给你带好吃的。】</p>
南栀：【不用，明天应该要上班了。】</p>
应莺：【你就是个工作狂，漓县那边的救援工作结束了吗？】</p>
南栀：【救援进入尾声了，后续重点是灾区防疫和重建。】</p>
两人闲聊了会天，应莺说张杭慕找她有事，晚点聊。</p>
南栀随手点开新闻，看见热搜第一是：#商家向灾区捐款三亿#</p>
她切回微信给商辰禹发消息：【醒了吗？伤口记得换药。】</p>
消息刚发出去，她又撤了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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