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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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林广原地趔趄了下，似站不稳。</p>

外面天寒地冻、滴水成冰，他居然穿着薄薄亵衣就要往外冲。</p>

他妻子尹卿云稍后一步出来，已经穿戴整齐了，拉住了他：“你要作死？这个天走出去，活活冻死你。”</p>

张林广甩开她，阔步出去。</p>

尹卿云惊呆。</p>

她又怒又气：“挨千刀的，这么想死，怎么杀的不是你？”</p>

几个值夜的女佣低垂头，不敢看她。</p>

尹卿云又痛骂：“愣着做什么？拿了衣服去追！”</p>

张林广出了门，副官就把自己的外面棉袄脱下来给他披上。</p>

他只披着这件袄，冲去了客房。</p>

瞧见他来，张知的副官让出一条路。</p>

张林广在寒冬深夜走出一身汗，捏住张知肩膀：“南姝呢？”</p>

他眼睛不敢往床上看。</p>

他嗅到了血腥气，但他又不能接受那是他妹妹。</p>

张知想说点什么，瞧见他双眸通红，就摇摇头：“不是南姝。”</p>

张林广一愣，下意识反问：“不是南姝？”</p>

“是富雯。”张知说。</p>

外院办丧事，客房多而杂，但张知和张南姝肯定不是今天这里睡一觉、明天那边歇一下。</p>

管事做了悬挂在门上的门牌，标注哪间是二爷用的、哪间是三小姐用的，这样佣人们打扫、收拾、添减茶水就知道区分。</p>

也不知怎么搞的，张知和张南姝的房门临时挂牌被换了。</p>

只是，张知和张南姝、他们自己的亲信走熟了，又是夜里，并没有人会特意去看挂牌——又不是刚开始办葬礼，这客房也不是用了一两日。</p>

陌生人才可能走错。</p>

故而，富雯死在了张知的床上；刺客被按住了，防止他自尽，已经将他下颌捏脱臼。</p>

“不是南姝，是富雯。”张知再次说，“谁告诉你南姝死了？”</p>

又看他，“怎么穿这样单薄出来？”</p>

张林广没说话。</p>

他往旁边椅子上一座，弯腰捧住脸，半晌不做声。</p>

张南姝也过来了。</p>

她手里捏着一把短匕首，脸色发白：“真的死人了？”</p>

又问，“富雯她怎么在这里？”</p>

富雯应该回家的。</p>

现在是深夜，只家属守孝，宾客们全部回去了。</p>

明早出殡的时候，也是族亲送出去，亲朋不会来。</p>

富雯今天倒是来了一趟，也没什么事。吃了午饭，她就回去了。</p>

不成想，她居然深夜死在了张知的床上。</p>

“没人知道她为何在这里。”张知说，说话的时候特意瞄一眼旁边的佣人们。</p>

张南姝：“要封锁消息吗？”</p>

张知：“现在哪里来得及？”</p>

人多眼杂，又是生死大事，估计帅府全部传透了，正在一点点向外面扩散出去。</p>

“去通知舅舅。”好半晌，张林广才抬起脸，“表妹死在张家，应该给舅舅一个说法。”</p>

“我的副官长已经去了。”张知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