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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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夫人却好心道：“清儿孝顺，祖母知道。可你还年轻，这又是中书令家的千金相邀，机会难得，都是姑娘家，一起出去散散心，没什么不好。”</p>

阮清上前给她捶背，“可是老祖宗，清儿跟她不熟，这高门大族的千金，想必高贵得紧，不好答对，清儿不想去。”</p>

“要去！”秦氏忽然沉声，严厉道：“我侯府如今已无男丁，香火自然是无以为继，可老侯爷跟侯爷的荣光还在。中书令大人现在深得皇上信赖，左右两相皆要看他三分脸色，他的女儿此时与你相邀游山，是你的荣幸，莫要畏首畏尾，丢了我文昌侯府的脸面。”</p>

说白了，秦氏是想让阮清好好巴结孟贵卿，她接下来就可以巴结上中书令夫人，如此一来，自己这辈子剩下的日子，才不会被挤出上京城的贵妇圈子。</p>

“可是，媳妇眼下身子不爽，不适合游山。”</p>

阮清还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p>

秦氏根本不在乎她身子怎么样，鼻子里哼了一声，“大家都是女人，就那么点儿事，谁都知道，我瞧着，不至于吧？皇贵妃娘娘不是都已经遣了太医来看过了吗？”</p>

阮清便知道，这话就算再好好说下去，也没什么用了。</p>

“是，既然母亲有命，媳妇这就叫人出去应承下来。”</p>

她收了帖子，回了自己院子，两个丫鬟也跟着着急。</p>

“姑娘，怎么办？那孟贵卿定是没安好心。游什么清凉山，那种鬼地方，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寻都寻不回来。”</p>

阮清却知道急也没办法，只能小心应对。</p>

她吩咐她们俩，“巧儿，去给我到外面的铺子里买些雄黄粉来。果儿，你去帮我挑一身宽大些的衣裙，要绿色的。”</p>

她想了想，“里面再加一套长袖短打扮衣裤，也要绿的。”</p>

香果儿：“姑娘，这三伏天的，还要走山路，您穿这么多，拖拖拉拉，太热了吧？”</p>

“你按我说的去办便是。”</p>

阮清自小是在山里长大的。</p>

十万大山，在她脚下，如履平地。</p>

她坐在妆台前，打开妆奁，从最底下的小抽屉里，拿出一把掌心那么大，嵌了漂亮宝石的妆刀。</p>

这是三年前，谢迟出征前给她的。</p>

“这个，你收好，若是我有什么万一，你会用得上。”</p>

阮清当时吓坏了，觉得他是在暗示，若他死在战场，她就得自裁殉情。</p>

她可舍不得死。</p>

所以，就连被顾文定强娶后受尽虐待，都没想过去死。</p>

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得好好活着，况且她还有爹娘。</p>

可是后来，谢迟回来就骂她：“给你刀了，怎么不杀了他？任由他那般欺辱你？趁他睡着，骑上去，一刀割喉，还用我教？”</p>

阮清更是吓得牙根打颤。</p>

“我……我以为你是让我自裁的，你又没说让我杀人……，我……我怎么敢杀人……，我……我也不会……”</p>

然后，她就被他逼着，学习如何找准人颈上的大脉和气道，如何一刀扎进去，便可致人死命。</p>

他拿他的脖子给她做示范，让她骑在他身上，用一根小手指头，在他喉间摸来摸去，比比划划。</p>

学得不好，就要被翻身摁住，一顿磋磨。</p>

磋磨完了，继续学，折腾了好几晚，总算是勉强过关。</p>

阮清紧张地飞快眨了眨眼，不叫两个丫头看见，将妆刀藏在了袖中，耳中响起谢迟的话：</p>

“杀人，只要心够狠，并不需要很大力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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