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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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怎么回事。”谢迟低声吩咐。</p>

“是。”赤练转身去了。</p>

谢迟干了杯中的酒，在口中转了两圈儿，才吞下去。</p>

她没来！</p>

她为什么不来？</p>

昨晚都没见面了，今天还不来？</p>

说好了要来的！</p>

是衣裳不喜欢，头面不好看，还是胭脂味道不对？</p>

她不来，他在这儿干什么？</p>

生气！</p>

谢迟重重将酒杯撂在桌上，起身，走出亭子。</p>

外面的人不知太子殿下忽然要干什么，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p>

于是，便见谢迟迈着大步，沿着长长蜿蜒的曲水流觞，用气场分开御花园中乌泱乌泱的人群，众目睽睽之下，直奔文昌侯府的老侯夫人和侯夫人去了。</p>

顾老夫人和秦氏不明所以，眼见着太子殿下冲自己这边角落过来，匆忙起身迎驾。</p>

谢迟走近，一身的戾气也忽然变淡，脸上浮起浓烈的笑意。</p>

“顾奶奶好，姨母好。”</p>

他小时候，常去侯府蹭饭，长大后，那些胡闹的年纪里，也经常酒后留宿过夜，便是将他们当成自己家人一般，称呼也甚是随意亲切。</p>

若非他们当他死了，强抢了阮清。</p>

他也不会下得去手，屠他满门男丁。</p>

顾家两个寡妇见太子还像以前那么亲近，刚刚远远地就被他一身气势吓得突突乱跳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了。</p>

秦氏深深一福，道：“文定已经不在了，殿下如今身份贵重，却还记着当年的情分，臣妾代文昌侯府上下，感激涕零。”</p>

谢迟抿唇一笑：“顾姨母节哀。文定死得惨，孤当时见了他没了头的尸体，也险些认不出来。那脖子上的伤口，也不似一刀剁下，该是挨了好几下儿。想必他临死之时，是极其惨烈的，唉，真是不知道，他当时该有多恐惧，多无助，多疼……”</p>

他这话说的，仿佛将当时的惨状再次一一重现，活活揭人心上疮疤，拿刀往两个寡妇心里剜。</p>

莫要说顾老夫人，连秦氏都身子一晃。</p>

谢迟却亲手上前相扶，“姨母必定伤心过度了，唉，这才几个月，满门男丁皆死于非命，换了谁，都不可能这么快走出来的。”</p>

再这么一说，秦氏就更受不了了。</p>

本以为，出来换换心情，结果，却是悲伤重提，差点晕过去。</p>

顾老太太干脆已经老泪纵横，人都站不稳了。</p>

谢迟却仿佛不懂人间的伤心事，偏要强行关心：“既然二位不适，便莫要在此强撑了。”</p>

说着，眸子朝一旁候着的太监阴冷看了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送两位侯夫人回府？”</p>

小太监麻利上前送人。</p>

顾老夫人和秦氏，没想到自己兴冲冲来了一趟，居然就这么被划拉划拉送走了。</p>

“可是……，殿下……，皇贵妃娘娘厚爱，我们就这么走了……，只怕娘娘怪罪下来……”</p>

谢迟：“无妨，找你们侯府最年轻最机灵的过来，哄哄母妃就好了。以孤之见，就……那个谁吧，文定兄的娘子，叫什么来着？”</p>

顾老太太：“是阮清啊。”</p>

“对，阮清。”谢迟的唇角，这一次是真心诚意的向上开心勾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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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到底被从床上给拽了起来。</p>

赤练抱着刀，在门外等着，大有今日人不带到，她就会人头落地的架势。</p>

屋里，翠巧儿担心，小声儿问：“姑娘，要不咱们跟她说，您病了，殿下那么疼你，必不会舍得让你折腾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