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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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殿内，心底是这段时日少有的错乱。</p>

苏明月呆坐在外榻之上，脑海中都是那人眼底的笑意。</p>

带着了然，还有一股怪异的喜悦之意。</p>

他知道？</p>

赵寒居然什么都知道。</p>

苏明月手指用力，握成拳，指甲陷进了皮肉之中，细嫩肌肤很快换了颜色，就在她快控制不住力道，伤了自身之时，手心被人握住，手指被人一点点掰开。</p>

身旁出现一股寒意，她仿佛听见了一丝叹息：“满满，不可伤害自己。”</p>

苏明月怔愣在原地，不知这人何时靠近身旁，脑中凌乱一片，她如今才反应过来。</p>

这段时日赵寒的变化。</p>

为何长姐能平安离开。</p>

为何一位朝廷重臣能擅自离京。</p>

为何她所有的谋划，都这般顺利，没有一丝波折。</p>

原来这人早就知晓，都是在他的默许之下完成的。</p>

所以，赵寒他最终的目的在哪？</p>

难道他真要将这天下，交在一个襁褓婴儿手中，真就舍得这帝王权势？</p>

凭心而论，苏明月不信。</p>

为了一个女人，赵寒会什么都不顾。</p>

暗沉眼眸忽而变得清明起来，她抽出手腕，转身抬眸望向身侧之人：“赵寒，你想和我一起死？”</p>

“你的儿子，才不足一岁，你舍得这天下？”</p>

“难道你要这王朝易主不成？”</p>

她还是不信。</p>

怎么可能。</p>

一个无心之人，竟也会为爱痴狂，还是为她。</p>

从始至终，她从来就未信过赵寒对她有情，不过是偏执占有欲罢了。</p>

不过是因为得不到，才会这般。</p>

至于情，她一字不信。</p>

质问他的女人，眼底有各种情绪，可唯独没有他想看见的那抹触动。</p>

赵寒只觉得那颗从未完整的心，正在一瓣一瓣被剥落，或许是痛久了，他反而不觉得痛了。</p>

将她所有的神色收入眼中，眼神暗沉，就这般与她对视，轻声开口：“有何不可？”</p>

“朕的皇后，是这世上最重要之人。”</p>

“任何东西都比不上。”</p>

赵寒一声声的温柔细语，修长手指落在她依旧冷艳的眉眼之上，似是怜爱，似是沉溺，眼底浓重发沉的情绪，像是陷进了某种回忆之中。</p>

那一丝悔，被他从心口抹去。</p>

若是没有当初强迫，他甚至都得不到这几年的陪伴。</p>

这世上之事，焉能事事如愿？</p>

何必去悔。</p>

只抓住眼前就好。</p>

就如此刻，他依旧不会放手，若是她注定要离开，那他便准备好棺椁，一同共赴黄泉。</p>

生能与其同寝，死亦能同穴。</p>

生生世世，亦能留她在身旁。</p>

何其有幸。</p>

赵寒眼底溢出一抹笑意，若是真能如此，他何尝不是真的如愿了？</p>

甚好。</p>

苏明月被他的笃定之言，说得心神慌乱，下意识倒退几步。</p>

不管这人是否真有情，可若是连死都不能自由，在这人谋划之中。</p>

她不愿。</p>

心口一阵钝痛，眼带闪现一抹慌乱：“不。”</p>

“赵寒。”</p>

“我不愿。”</p>

她想死，也想要眼前这个男人死，可却不愿和这人死在一处。</p>

可她这般激烈的反应，只是让眼前的男人眸色越发暗沉，并无其他太大的怒意。</p>

只见他脸上忽而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起身朝着她走了过来，轻声细语间，透着几股寒意：“苏明月，你永远都是朕的满满。”</p>

“永世不变。”</p>

她怔在原地，浑身发僵，神智恢复之时，余光中只残留了一片衣角，消失在门口。</p>

心底仿佛有股气，悄然之间就这么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