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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湘烟感动地眼角出泪，点点头，段姨娘拿着毛巾帮她擦脸，照顾许久才离去。</p>
那厢，沈桑宁得知段湘烟病了的消息，冷嗤一声。</p>
估计就是装的。</p>
俗话虽说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可真的住惯了金窝银窝，谁要回狗窝？除非是落叶归根。</p>
段湘烟就是这种状态，已经开始把国公府当成家，一心要留下。</p>
关于她要如何勾引裴如衍，等她找到机会，肯定会诱导裴宝珠出主意。</p>
如今怡景轩里外，都是眼线，沈桑宁并不担心。</p>
让她更担心的，是今夜，能否是个平安夜。</p>
夜色已至。</p>
戌时，京城并未下雨。</p>
沈桑宁站在门外，仰头看着乌压压一片漆黑的天，黑得仿佛能吞噬一切。</p>
凉风吹在身上，让她心慌。</p>
不知为何，她有种强烈的不安，面对天，她太过渺小，所以什么都算不准，什么，都抓不住。</p>
命运真的能够改变吗？</p>
肩上蓦然一重，她回头看，裴如衍悄然站在她身后，为她披了件厚重的外衣。</p>
“天凉。”他道。</p>
也没有催促她进屋，而是站在她身侧，执起她的手，替她暖着。</p>
沈桑宁收回眸光，今夜，恐怕她也是睡不着了，至少要等到后半夜。</p>
同一时刻的扬州，比她心焦的，大有人在。</p>
扬州已经连着下了好几日的大雨，入夜后雨势愈发磅礴。</p>
雷声轰鸣，人心惶惶。</p>
一处一进宅院内，灯火通明，少女穿着蓑衣，拎着食盒进到廊下。</p>
屋檐不停地被雨水击打，庭院里积满了水，少女进屋时裤腿都能拧出一壶水来。</p>
屋内窗子没关，年迈的男人透过窗户，望的是同一片天，却是不同的模样。</p>
苍穹似裂，你不知它何时会化为凶猛的野兽，趁着黑夜，将你吞噬。</p>
“祖父，喝点粥，早些歇着吧。”姜璃将食盒打开，端出热喷喷的粥。</p>
姜太爷背着手，满怀心事，“我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p>
姜璃抓着食盒的手指紧了紧，“祖父，熬夜伤身。”</p>
姜太爷仰望天上看不见的月亮，“璃儿，这次不能回家过中秋了。”</p>
姜璃点头，嘴角弯了弯，“但是堤坝已修建完成，待雨停，我们就可以回家了，虽然会错过中秋，但也能团圆。”</p>
“虽然雨大，但是我方才去瞧了，水位不算高，祖父不用担心。”</p>
姜太爷摇头，“璃儿，你要明白，没经过时间检验的成品，不算成品，就如修造楼屋，屋顶漏不漏水，造屋的人说了不算，天终有下雨的一天，到那天，成效方显。”</p>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不让万一出现，对了，今日下游的百姓可否配合疏散？”</p>
姜太爷说完，姜璃面上凝重一分，“大多数都不愿意，祖父，我们堤坝修得高，水涨不上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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