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雍鸣：让朱允炆一千年后，都臭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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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商用蒸汽锅炉，速度慢，远航中，跟不上舰队。</p>

说到底。</p>

首先是大明和燕华，对海军的用途不同。</p>

燕华海军，是远洋进攻性海军。</p>

朝廷海军，只是近海防御性海军。</p>

朝廷对海军战略定性，决定了，朝廷不会给海军配置，先进、大量的补给舰。</p>

其次，海军经费。</p>

本来海军经费拨款就少。</p>

层层贪墨，用于实处的更少！</p>

叶开注意到周参谋的羡慕，笑道：“周参谋，等太子即位，厘清大明乱局，按照我们燕华的经验，无论是民间，还是国库，只要经济秩序厘清了，很快就会国库充盈，到时候，你们海军，有了经费，还怕没有补给舰、没有新式战舰？”</p>

“是是是。”周参谋含笑点头，悄悄看了眼叶开，若有所指试探：“叶统制，我们都知道，燕王和太子的叔侄情感，不知，你们燕华，对这场战争的诉求是什么？”</p>

叶开顿足。</p>

身边跟随陪同的燕华将领，脸上露出怒容。</p>

叶开则一点儿都不介意，含笑看着周参谋，笑道：“周参谋敢在这里，这个时候，当着我们这些人，问出，除王爷之外，我们这些燕华人对这场战争的诉求，就可以看出，你周参谋是一个爱国者！”</p>

周参谋笑笑。</p>

爱国者。</p>

这新词儿。</p>

他当然听过。</p>

只是，这位叶统制，这样评价他，他还是有些不习惯，有些别扭。</p>

他觉得，若是不用燕华爱国者这种新词，用忠臣评价他。</p>

他或许就不会感到不习惯了。</p>

他也知道，其中的差别。</p>

燕华这些年，早通过各种文章论述，把两者之间的区别，阐述清楚了。</p>

燕华也公开宣扬。</p>

他们不是一个传统的家天下政权。</p>

而是一个国家。</p>

所以，燕华没有忠臣一说。</p>

只有，类似忠臣，却和忠臣本质完全不同的，爱国者。</p>

叶开并不知周参谋想什么，笑道：“请北洋的海军将士，不要有什么误解，不光我们王爷，对大明没有什么诉求图谋，我们燕华上上下下，都没有，出于个人利益，或者燕华利益为主的，支持这场战争的诉求和图谋。”</p>

“我的父亲，是元末战乱失败后，逃亡出海，地地道道的中原人，周参谋可知，我父亲，临终前，对我最后的交代是什么？”</p>

周参谋看着叶开。</p>

“当时，我父亲，握着我的手，跟我说，让我好好跟着王爷走，让我如果有可能，有能力，身为在燕华出生的中原后裔，不要忘了祖宗之地，力所能及，帮着养育我们叶家传承繁衍至今的祖宗之地，也能变得越来越好……”</p>

话中。</p>

叶开转身，手指指着陪同的将领，指着忙碌转运作战物资的将士。</p>

“他们、他们，我们这些人，虽然都没有出生于中原，都是在燕华出生，可我们的父辈，几乎都是从中原迁徙而来，就算是燕华本地人，也是完完全全，接受了炎黄子孙身份的人，我们对于中原，更希望中原能越来越好，在这种不断向好发展过程中，我们双方彼此互利互惠，也是我们的期盼，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诉求！”</p>

周参谋松了口气。</p>

只觉有些自惭形秽。</p>

可他还身负很多任务，只能转移话题询问：“不知王爷，什么时候能抵达？”</p>

叶开转身，带着周参谋继续去前面参观，边走边说，“已经六天了，这个时间点，消息应该传到蓬莱省，不瞒周参谋，前期第一批动员令开始后，陆军已经从燕京，向蓬莱转移了，再有六天，王爷差不多就能抵达，所以，我们必须在六天之内，打通内陆运兵通道，不光要打垮击沉所有站在我们对立面的朝廷海军叛军，还要彻底扫清，沿途的所有岸防炮群！”</p>

“如果南洋的张统制，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这个过程就能更快些。”</p>

……</p>

于此同时。</p>

皇宫。</p>

一天，几乎仿佛没怎么停歇的炮击，终于安静下来。</p>

皇城南段。</p>

在整整一天的炮击中。</p>

已经完全变成废墟。</p>

北面城墙，再也找不到，一段完整的。</p>

月光映照下。</p>

倒塌的皇城内侧。</p>

李成桂、耿炳文为首一群将领，陪同朱雍鸣、朱允熞行走在倒塌的废墟内侧视察。</p>

将士们，拖着疲惫。</p>

趁着夜间休战。</p>

在废墟中，立下木桩，拉起铁丝，恢复、扩张障碍线。</p>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而震惊。</p>

也真正见识了，新式战争的毁灭性！</p>

仅仅一天饱和式炮击。</p>

不光皇城南城墙完全毁了。</p>

靠近南城的宫内建筑，也几乎全都毁于战火中。</p>

谁都没想到。</p>

朱允炆竟然这么不计后果！</p>

当午后，十几门岸防巨炮被拉入城中后。</p>

一度。</p>

甚至有炮弹，落在御书房附近！</p>

“两位前辈，铁丝够吗？”雍鸣突然询问，打破了沉寂。</p>

耿炳文负责后勤，当即回答：“够，宫内府库储备中，铁丝不少，暂时还够。”</p>

要说，这场战争。</p>

他们的优势是什么。</p>

恐怕就剩，宫内库房内，各种各样的储备物资丰富。</p>

就像铁丝、麻袋这些东西。</p>

至于弹药。</p>

也由于，禁军是皇帝亲军的缘故，储备很多。</p>

至少，现解决并不缺弹药。</p>

“李将军。”雍鸣看向李成桂，“这几天损失多少，我们现在，还有多少可战之兵？”</p>

李成桂脸色微暗，“情况比较严重，尤其是叛军今日，不计后果的饱和式炮击中，损失很大，到现在，已经战死三千，受伤无法作战的，又有三千，等于十分之一的兵力打没了。”</p>

“眼下还好，末将更担心接下来。”</p>

“叛军明显改变了战术，为了赢，不计后果，我预测，接下来，这种饱和式炮击，恐怕会持续下去……”</p>

……</p>

雍鸣神色凝重。</p>

前面几天。</p>

朱允炆明显还有所顾虑。</p>

还想接收一个，相对完整的皇城。</p>

可从今天的炮击。</p>

他也能看出。</p>

朱允炆开始紧张，急迫感驱使下，开始不计后果！</p>

一副，哪怕要把皇城彻底打成废墟，都要铲除大哥一家，都要得到，入驻皇城这个象征意义！</p>

他们最少还需要坚持六七天。</p>

甚至更长时间。</p>

随着兵力减少，不但防守漏洞会越来越多。</p>

士气也会越来越低。</p>

所以，接下来的防守，只会越来越艰难。</p>

能不能守住？</p>

说实话，他也没信心。</p>

眼下这五万多可战之兵。</p>

不是他们燕华的军队。</p>

若是燕华的精锐，他有信心。</p>

但禁军……</p>

“王爷，明天投入炮兵吧。”李成桂试探道。</p>

这几天作战。</p>

这位燕世子，一直反对投入炮兵。</p>

三个标，将近一万人的炮兵，竟然完全被闲置。</p>

实在是……</p>

雍鸣当即摇头，“李统制，我们此刻打的这场战争，不是单纯的军事问题，更是政治！”</p>

“朱允炆叛军，可以肆无忌惮的摧毁皇城，可皇城外，那都是民居！”</p>

“此时此刻，很多百姓，都被朱允炆以戒严命令，圈在家中，我们的炮弹不可能有那么高的准确率，都打到叛军炮兵阵地上，绝大多数，都会落在民居，这恰恰是朱允炆期盼的。”</p>

朱允炆严令，附近居民，待在家中。</p>

还把自己的炮兵阵地，设立在民屋周围，分明就是不安好心。</p>

就等着，他们开炮，击中百姓呢！</p>

“一旦我们的炮弹，不顾百姓生死，落在百姓头上，朱允炆就会大肆宣扬，以此，让此刻，对局势迷茫，不知谁对谁错的百姓，产生厌恶我们的情绪。”</p>

“他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抹黑我们，把我们宣扬为叛军！”</p>

“现在虽然困难，但我们绝不能上当！”</p>

“相反，只要我们不上当，后续发展过程中，随着百姓家中存粮吃光，无法正常生活，朱允炆就会被百姓敌视，当他在金陵的所作所为，开始在直隶，在其他行省传播开始后。”</p>

“哪怕这些行省的上层支持他，他在民间，都臭不可闻了！战争，打到最后，打的就是民心！”</p>

“我也不怕明说，咱们现在苦一哭，咬牙坚持一下，一举把朱允炆及其支持者，彻底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让他再过一千年，都臭不可闻！”</p>

李成桂暗暗瞧着雍鸣说到最后，脸上的决绝冷硬。</p>

唇角狠狠抽抽。</p>

不愧是那个人的儿子，那个人为燕华选定的继承人。</p>

这些年，光听这位燕世子的贤名。</p>

却没想到，这位燕世子，果决冷硬起来，也丝毫不差其父。</p>

李成桂。</p>

乃至所有人都忽视了。</p>

燕华这十几年，表面看朱棣是燕华之主。</p>

可早做了甩手掌柜。</p>

这十几年来。</p>

燕华官场处决的一批批官员。</p>

看似朱棣做了最后的批示。</p>

可其实，这些决定，都是雍鸣做的。</p>

朱棣就是象征性批示一下，直接同意了雍鸣的决定，替雍鸣遮风挡雨罢了。</p>

“末将明白了。”李成桂立刻点头，看了看左右，低声询问：“世子，太子……”</p>

朱允熞虽未说话。</p>

闻言，不由皱眉。</p>

可最后还是忍住了。</p>

雍鸣扭头看了眼，故意笑问：“李统制担心什么？我大哥肯定没事，就算我大哥有事，我这个燕华世子就在这皇宫内，和你们在一起，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告诉将士们，即便最后守不住，我也肯定死在所有最后死战者的前面！”</p>

李成桂勉强挤出一丝笑容。</p>

安心了许多。</p>

也不安心。</p>

燕世子的保证，让他们安心。</p>

毕竟，禁军能坚持到现在。</p>

尤其是，今天如此丧心病狂，饱和式炮击都能坚持下来。</p>

主要是有这位燕世子在。</p>

大家都明白，燕华就是放弃太子，也肯定不会放弃这位燕世子。</p>

但这位燕世子，其实还有退路。</p>

真要到了最后时刻。</p>

这位燕世子被俘。</p>

恐怕，朱允炆即便再仇视燕华，也有可能面对强大的燕华，选择妥协。</p>

现在燕世子保证，一定会死战到底。</p>

让他安心。</p>

可燕世子如此表态。</p>

以及，刚才要把朱允炆，钉死在历史耻辱柱上，放言要朱允炆，哪怕过一千年，都臭不可闻。</p>

可以推断，太子的情况并不好。</p>

燕世子因此而发狠了！</p>

不但要把朱允炆置于死地，还要让朱允炆一千年后都臭不可闻，为其大哥太子报仇！</p>

……</p>

视察结束后。</p>

雍鸣、允熞二人往坤宁宫赶去。</p>

路上。</p>

朱允熞边走边问：“三哥，李成桂试探大哥的情况，是不是摇摆不定了？”</p>

“不会。”雍鸣摇头，“我们家老头子，你四叔说过，李成桂这个人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绝不会在选定后，摇摆不定，现在他投靠朱允炆，就算帮朱允炆打赢了，朱允炆能放过他？”</p>

“何况，朱允炆当初给他开出，扶持他做高丽王的筹码，现在咱们牢牢阻挡住了朱允炆叛军，这个时候，朱允炆急切入驻皇宫，就更得给李成桂开出，更大的筹码。”</p>

“当初一个高丽王，都让李成桂感到害怕，预料到未来必然悲惨的下场，再给他开出更高的条件，他不得更加忌惮？”</p>

“总之，李成桂这种聪明人很清楚，他和朱允炆之间，到了现在，已经彻底失去基本的互信，只要不到真正生死存亡的时刻，只要是聪明人，绝不会反复。”</p>

“而真到了那个时刻，朱允炆还需要李成桂？还会接受李成桂，这个长时间阻挡他入驻皇宫的人？朱允炆应该把他自己，当成太宗皇帝李世民，可他……差太远了！”</p>

“太宗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前，可没有为了拉拢人，给人许诺下，让人害怕的利益！”</p>

“支持李建成的罗艺，那都是长安大局已定，为了快速稳定局势，才厚赏加封的，并且，还是以高祖李渊的名义进行的。”</p>

“他朱允炆，以为只要给出巨大的利益，就能让人跟着走，这种手段，对待坐拥高位的平庸钻营之辈有用，对待真正的聪明人，反而会把人家吓到的，聪明人都会掂量，利益面前，自己能吞下多少，不被撑死。”</p>

朱允熞听着，不由笑了。</p>

对待李成桂。</p>

朱允炆的确走了一步臭棋。</p>

“那胡惟庸这些人呢？当时，为何没有劝说朱允炆？”朱允熞纳闷儿询问。</p>

这些人，论才华，都可以说是，当世拔尖的一小撮人了。</p>

怎么就没提醒朱允炆。</p>

雍鸣摇了摇头，“你不会认为，他们还和十几年前一样吧？为什么，历史上很多功成名就的人，最后都晚节不保？”</p>

朱允熞摇头。</p>

“因为这些人，在建立卓越功勋之前，的确是人杰，可这些人最后沉迷在功劳簿上、权力中、利益中，早失去了，当时的初心、谨慎、敏锐等等，一切帮助他们取得不凡功业与成就的优点。”</p>

“孔老夫子言：吾日三省吾身，我认为就是应对这种情况。可真正有多少人，一身都能坚持如此呢？”</p>

兄弟二人交流着，来到殿门口停下。</p>

踏入坤宁宫寝殿。</p>

闻着药味。</p>

看着春晓、民丰忙碌着。</p>

雍鸣走过去，低声询问：“师姐、师兄，大哥的情况怎么样？”</p>

大哥今天再次昏迷。</p>

局势紧张，虽然他们让大哥不要操心。</p>

可大哥又怎能不管不顾。</p>

休息不好。</p>

加上今天，朱允炆那个王八蛋，丧心病狂饱和式炮击，御书房都差点毁于炮击。</p>

大哥情绪激动。</p>

就……</p>

春晓满脸疲倦，他们不光要照顾小师弟。</p>

战斗激烈，伤员太多，还要负责给伤员进行手术治疗。</p>

摇了摇头，压低声道：“小师弟还在昏迷，白天还再次高烧，不过幸好，输液后，退烧了。”</p>

雍鸣默默咬牙，捏紧拳头。</p>

来到门口悄悄看了眼，见婶子、嫂子都陪着大哥，并未打扰。</p>

转身悄悄退出坤宁宫，站在宫院外，沉默之际。</p>

刘太监匆匆而来：“燕世子，陛下想见您！”</p>

雍鸣皱眉。</p>

对这位大伯，他有情绪、有意见，一点儿都不想去见他。</p>

这六天内。</p>

他也没去！</p>

若非他。</p>

大哥的病情，岂会反复！</p>

刘太监看出雍鸣的抵触，忙补充道：“请燕世子一定要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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