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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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老大掂量着手里的桶，抬头看了看天，再看看周围荒凉一片，觉得这五十万还挺好赚的。</p>

北天贵挣扎着往前爬了爬，腿已骨折，还好酒精暂时麻痹了他的神经。</p>

他说：“救救我，救救我……”</p>

邱老大往前走了一步，蹲下身却丝毫没有要伸出援手的意思。他往前探了探身从北天贵的裤兜里摸出手机。</p>

他差一点就要忘了，东家刘兴甫交代过的，把他打电话约北天贵出来的记录删了。</p>

邱老大戴着棉布手套的手指在手机上翻找通讯记录，却因为手套确实不够方便，同时删掉了北天贵打给姜莱的那一通记录。</p>

彼时，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姜莱是谁，更不会猜到只是删掉了与他的通讯记录就让对方顺着线索捉到了自己。</p>

邱老大删了记录之后，还自作聪明地摔了手机，制造出手机是因为车祸而摔坏的样子。然后，他在北天贵痛苦的□□中，麻利地重新换回了之前的刹车片，桃之夭夭。</p>

两小时后，北天贵呼救无援，终于在一身酒气中倒了下去，头朝下，鼻尖点着地面，流出的血液被风雪冻成浓稠的一摊。</p>

直到夜间来取工程车的司机看到北天贵报了案……</p>

……</p>

家里人都知道北小武被拘留了，同时得知北天贵并非死于车祸而极有可能是一场谋杀。</p>

刚得知消息时，尤老太差一点二次中风，薛曼却比得到北天贵去世时镇定了许多。</p>

“我就知道，”薛曼鼻翼翕张，努力眨巴着眼睛好控制泪水不掉落下来，“我就知道，天贵哥再混球也不会喝了酒去开车！”</p>

尤老太无力嚎啕大哭，泪水无声地浸润脸颊，一遍又一遍地。</p>

同时，迟小红得知一起被逮起来的还有老家的邱老大时，震惊地三天三夜没睡着觉。</p>

她总是在回想一起回老家的路上，北小武问她的那个问题。</p>

那时候，汽车颠簸中北小武问迟小红，为什么要专门跑去古城打工。</p>

迟小红当时回北小武，小翠的男朋友在古城赚了一大笔钱，所以自己也来碰运气，却没想到阿苗的钱里有很大一半是曹向虎替人做了歹事赚来的。</p>

迟小红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灾星，走到哪里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为自己曾和邱老大有过婚约而羞耻，更为身为同乡的曹向虎而丢脸。</p>

北小武回家前一天，迟小红再也耐不住内心的折磨，把薛曼买给她的漂亮衣服规规整整地叠好放在床头，一笔一划地写了一个纸条放在衣服上面。</p>

“奶奶，我走了。”晨光中，迟小红跪在尤老太的床头为她再一次擦洗身体，而后郑重地鞠了一躬。</p>

薛曼是被尤老太房间里发出杯盘碎地的声音惊醒的，她一骨碌翻起来去尤老太房里，看到歪斜在床上的老太太无力地指着迟小红的床铺，嘴里咕哝着，“追，她……走了。”</p>

薛曼拍姜莱房门，姜莱听说迟小红离家出走，来不及洗漱连忙换了衣服就往外追。一边追还一边责怪自己最近太忙，没有顾得上照顾女孩子的情绪。</p>

他知道，迟小红现在有本事了，手机用得贼溜。不但会直播化妆，还会订车票。迟小红除了古城没地方可去，只能再买一张车票回到那个闭塞的小山村。</p>

他一边跑一边不自觉脑补出迟小红被爹妈五花大绑送给另一个鳏夫，脑袋里乱哄哄的。</p>

姜莱打了车一口气追到火车站，果然在取票口看到了迟小红的身影。</p>

“迟小红！”姜莱怒喝，跑了过去。</p>

迟小红显然是被姜莱的气势给吓到了，看着对方炸在脑袋顶上的一撮呆毛，心突突直跳，委屈的眼泪当场就流了下来。</p>

“姜莱哥？”</p>

“你别给我找事儿！回家。”姜莱伸手拉迟小红。</p>

迟小红两行热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哥，我没脸回去了。邱老大、曹向虎他们都不是人，我……我……我……”</p>

姜莱看小姑娘“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心里跟着难受，抢过对方手里的车票当场撕了，“你是你，他们是他们。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你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p>

“可是，我和他们一样都是那里的人。”</p>

“哪里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做什么样的人，”姜莱拉着迟小红的胳膊往回拽，“迟小红，你真是个宝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