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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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小武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就觉得怪怪的。那种感觉有点像是小时候很长时间才能吃一次的脆皮雪糕，猛地被人咬掉了一大口，那人还是自己不认识的，心里不舒服。</p>

姜莱在跳舞机上肆意妄为，引得周围的一小圈观众惊呼鼓掌。当那一曲在北小武听来长得要命的音乐终于完了的时候，姜莱才依依不舍地和旁边的男孩击了下掌，又撞了个拳，才笑着从机器上下来。</p>

等他穿过人群走到北小武面前的时候，北小武终于让僵硬的脸做了一个敷衍的笑。</p>

“看到了吗？这才叫玩跳舞机。”姜莱得意地挑眉，鼻尖鬓角已经汗湿，从毛衣领子里呼出一股股的热气。</p>

那是姜莱特殊的味道，淡淡的薄荷香混杂一点调颜料用的松节油味。</p>

“哼。”北小武鼻孔里出气，无力地勾了勾唇角。</p>

姜莱想，完了，可能是因为自己舞技太好伤到了小朋友的自尊心。他连忙揽住北小武的肩膀。</p>

“请你吃冰激凌啊。”姜莱笑。</p>

北小武摇头，“我奶奶不许我吃冰。”</p>

“那你想吃什么？”</p>

“脆皮雪糕。”</p>

“脆皮雪糕不是冰的啊？”</p>

“不冰……”北小武顿了顿，喉咙干咽了一下，“比冰激凌好点。”</p>

“那行。”</p>

两人从游戏厅出来，门口刚好有一家冰淇淋店。姜莱说到做到，进去要了两根巧克力榛仁的脆皮雪糕。</p>

大冬天在路上举着雪糕，看起来有点儿傻，于是两人谁也没拆包装，默契地朝电子街尽头的小花园走去。</p>

花园里树木众多，虽然枯枝败叶满眼萧条，但多少能有个相对隐私的角落，还能晒着太阳一边吹风一边啃雪糕，如果忽略温度的话，算是很惬意了。</p>

“好吃。”姜莱剥掉包装咬了一口，“冬天的雪糕比夏天的雪糕耐吃哈。”</p>

北小武笑，咬了一口含在嘴里，细细咂摸着滋味。</p>

*</p>

三天后，小哥打电话到北小武手机，要他去取电话。</p>

“修好了吗？”北小武本来以为会很长时间。</p>

修理小哥笑，“看外表坏的很严重，打开里面硬件都是好的，只是换了个屏幕和外壳，还是国产机皮实啊。”</p>

北小武一连说了好几个谢谢，飞奔着去找姜莱。</p>

晌午的阳光很好，斜斜地从老旧木格子窗打进来，照亮了姜莱书桌的一小片地方。姜莱正立着素描本，涂涂画画。</p>

画本上是男孩趴睡的姿势，脖颈纤长漂亮。旁边还有手部特写，肌理分明、栩栩如生。</p>

他一张一张地画，有几次突然停下来问自己，为什么有那么多练习可以做，却偏偏画北小武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样子。</p>

后来，他说服自己，大概是因为那天，在男孩身边站得足够久所以观察地足够细。</p>

书桌边一暗，姜莱猛地合上素描本，手指上的炭笔蹭花了画面。</p>

“画的什么，这么神秘。”北小武本来是急着说手机的事情，看姜莱遮遮掩掩顿生好奇。</p>

“没。”姜莱看似随意地把画本往身后的书架上丢。</p>

北小武一个箭步，把画本拦在了手里。</p>

完蛋，丢死人！大半个本子都是小屁孩，却被小屁孩当场抓获，简直老脸都要丢光了，姜莱想。</p>

北小武一页页地翻看，看得细心，看着看着却啧啧地摇头。</p>

“什么意思啊？”姜莱觉得一股热流顺着耳朵根往两腮攀爬。</p>

“不得了啊，你还对孙竞念念不忘呢？够痴心的。”北小武啪地把本丢桌上，撇了撇嘴，“适可而止吧，人家有喜欢的人，况且人家是直男。”</p>

“哼。”姜莱有点好笑，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心想这个小子不光跑调、手脚不协调，审美也不咋地，连画上的人都认不出来。</p>

“行了行了，你什么事？”姜莱把本子往旁边推了推。</p>

“手机修好了，一起去取吧？”北小武说着微微捏住了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