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赌鬼的人生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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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砚秋忙摆手：“不用，我家里晌午有菜。”</p>

顾小曼硬塞给他：“别客气，拿去吧，昨儿许大娘还给我一个馍馍呢。”</p>

许砚秋只得接下几条小鱼，然后对顾景元慢慢道道：“景元，我找到个地方，那里鱼很多，明天我们去抓鱼好不好？”</p>

顾景元眼睛亮起来，对着许砚秋点头，又一字一句道：“镇上来了好多人，要做很多人的饭，需要很多菜。”</p>

许砚秋想了想之后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抓鱼去镇上卖吗？”</p>

顾景元点点头，一边比划一边道：“家里没有钱，小曼好久没吃过肉。”</p>

顾小曼有些尴尬，这个傻哥哥。那天她就说了一句嘴里好淡，他就记住了。</p>

许砚秋笑着看了看旁边的顾小曼，又对顾景元道：“那明天我们一起去，你不要告诉旁人。”</p>

顾景元慢腾腾道：“谢谢小秋哥。”</p>

许砚秋没有再客气：“那我先回去了，小曼，有事就喊我啊。”</p>

他拎着几条小鱼，告别顾家兄妹两个，大跨步回了家。</p>

顾小曼对兄长道：“哥，你去坐着，我来烧饭。”</p>

顾景元摇头，跟着妹妹进了厨房，坐在灶下烧火。</p>

顾小曼去堂屋舀了一点面粉，又抓了一把玉米面混在一起，回到厨房后，从菜篮子里找到一把她晌午摘棉花时挖的野菜，准备做个野菜糊糊。</p>

1979年的城郊农村，各家各户都穷得很。夏季是农闲时节，家里吃的都比较简单。</p>

很快，三碗野菜糊糊出锅，几条小鱼也烤好了。</p>

顾小曼先取一条，用筷子剥掉一些肉，塞进顾景元的嘴里。</p>

不是顾小曼嘴馋要偷吃，她那个赌鬼爹经常吃独食，一点不给孩子留。</p>

兄妹两个在厨房里吃了条小鱼之后才一起把饭端到堂屋，看到正在玩骰子的顾耀堂。</p>

顾小曼恨不得把他那两个骰子扔进灶门里去！</p>

顾景元对着妹妹轻轻摇头，然后把最大的一碗野菜糊糊放在父亲面前。</p>

顾小曼也将一盘子烤小鱼也放在父亲面前：“爸，你吃，多吃点，下午还得去给人家干活呢。”</p>

虽然她看不惯这个赌鬼爹，但她知道，在这城郊乡下，家里如果没有父亲，她和兄长立刻会变成砧板上的鱼肉。</p>

这个赌鬼爹虽然不靠谱，但他脑子好使，要是能忽悠他去好好上班，这家里日子肯定不会太差。</p>

顾耀堂瞟了女儿一眼：“少给我灌迷魂汤！你得罪了你大伯娘，你看她回头怎么整治你！”</p>

顾小曼继续灌迷魂汤：“爸，镇上来了好多人，回头我们还可以跟人家多问问，看看以后分配工作的时候，能不能想办法给你分配个轻省点的工作。”</p>

顾耀堂玩骰子的手停了下来，抬眼看着女儿，这死丫头越来越精了！</p>

不过，要是有个轻省活儿，那倒也不错哇。卸煤队真不是人干的，听说那里都把人当驴用！</p>

在顾耀堂心中，人活一辈子，吃吃喝喝打牌才是真潇洒，累死累活有什么用。他儿子都成这样了，他干再多都是给别人干的！</p>

还没等顾耀堂开口，院子里传来祖父顾铁牛的声音：“耀堂，不是说好了把工作给景田，你怎么又反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