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Chapter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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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9年的最后一天, 波士顿几乎各家报刊都登载了一则内容相似的新闻。</p>

「高空飞行，安全或刺激，你的选择？」</p>

「本报讯, 12月30日13时，波士顿港惊现空中飞人。热气球载人飞行, 你心动了吗？」</p>

「明顿&罗曼引领本世纪最浪漫的约会方式——海天之间，热气球上, 我的身边、眼里、心里只有你。」</p>

18世纪80年代，法国人发明了第一个载人热气球。</p>

将近九十年过去，热气球出行却仍然罕见，因为操作的便捷性与安全性未得到跨越式发展。</p>

这让波士顿上空惊现热气球成为娱乐性极高的爆点内容。</p>

不仅限于波士顿一城, 消息通过电报等方式传播, 其他城市或国家也在新年初始之际纷纷转载相关新闻。</p>

从波士顿到纽约，跨过了大西洋传至伦敦。</p>

又从伦敦传到巴黎、柏林，一路向东, 更是传到了东方大陆上。</p>

新年元旦之后, 全世界都报道了M&L的热气球浪漫约会。</p>

伦敦·白厅, 马修阁下也是一脸懵地看着报纸。</p>

尽管他对「罗曼夫人」的背景落实很有信心，是足够以假乱真, 而且罗曼的人物设定确实是一位去美国旅行寻找新恋情的寡妇, 但是……</p>

但是什么？</p>

马修面对这些刊登热气球新闻的报纸, 也难免一言难尽。</p>

虽说高调曝光是最完美的掩藏身份方式, 可是飞跃波士顿港的热气球也未免太高调了一些。是他低估迈克罗夫特了, 本以为那位有点懒，没想到为了完成任务可以那么拼。</p>

此刻，马修都不免有了一丝动摇。</p>

原本他该坚定认为选择热气球是因为迈克罗夫特遭遇紧急事件，但眼下真的能够确定罗曼夫人乘坐热气球不是去浪漫约会吗？</p>

当然, 他相信迈克罗夫特不会喜欢上明顿先生，但谁能保证罗曼夫人不是借此完善人物设定呢？</p>

是不是有些绕？</p>

马修揉了揉太阳穴。算了，东方人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也要放手让迈克罗夫特处理美国的事。</p>

「波士顿热气球约会」仿佛一夜之间广为流传，但背后的真相往往鲜为人知。</p>

热气球新闻的亲历者压根不是在进行高空浪漫约会。</p>

恰恰相反，两人无可奈何地选择如此危险的方式，只为谋求一线生机逃离死亡黑砂岛。</p>

新年初始，两人或是为了逃避被记者们采访，或是为了负责任地处理水晶骷髅后续，匆匆赶回了塞勒姆小城。</p>

与外界不同，水晶骷髅失窃案的知情者都知道明顿与罗曼是随寻宝队出海去了。</p>

两人乘坐热气球返回波士顿，那么其他人还活着吗？黑砂岛上是否突发了极为可怕的事？</p>

“12月26日，圣诞节后一天，我就猜到极有可能出事了。”</p>

怀特馆长说一周前，正是寻宝队出发的第二天深夜，他家门口忽然停了一辆马车。</p>

车夫老桑迪起夜，发现窗外街上的马车一动不动。因为觉得古怪就出去一探究竟，而后看到马车上有三人昏迷，就是寻宝队聘用的三位舵手。</p>

怀特馆长费了一番力气把舵手们弄清醒。这三人怎么会先一步返回塞勒姆，还是以昏迷不醒的状态？</p>

三人表示圣诞节凌晨就找到了黑砂岛，但当天黄昏，留在船上的他们遭遇背后偷袭。其中有一位努力扭头看到了凶徒的模样，他的描述与唆使女仆安东妮的德古拉外形相似。</p>

舵手们也不知道怎么被运回了塞勒姆，而身上还残余一股乙mi的气味。</p>

“当时，我立即想到一个人。”</p>

怀特馆长立即让老桑迪驾车去了安东妮家。</p>

在盗窃事件之后，他肯定不能再用安东妮做女仆，但也没有将人送入监狱。</p>

一方面，念及十年的主仆旧情；另一方面，想着安东妮未婚先孕被人利用已经很悲惨，也就没让她遭受牢狱之灾。</p>

那夜，怀特馆长意识到德古拉重新出现在塞勒姆城，可当他赶到安东妮家已经没了人。</p>

“走了，走得干干净净。安东妮把存款什么都带走了，她家也没有被闯入的痕迹，应该是心甘情愿和德古拉私奔逃亡。”</p>

这一走，很难再有消息。</p>

已知德古拉不缺钱，足够的金钱能让他带着安东妮去任何想去的城镇开始新生活。不一定留在美国，说不定去了别的国家。</p>

这个结果，也是在意料之中。</p>

德古拉像是他在留书上表现的那样，哪怕要搞复仇杀人，但还是尽力想要做到不牵扯无辜的人，所以留了三位舵手一条命。</p>

至于玛丽和迈克罗夫特，两人不属于复仇对象，如果他们没有热气球又要怎么逃离黑砂岛？</p>

也许因为德古拉认为明知黑砂岛不安全还要去的人不值得同情，或者他也深知在选择为复仇手染鲜血时就不可能百分百保证不牵连无辜。</p>

如今，德古拉已经逃之夭夭，也问不到他究竟是怎么想的。</p>

水晶骷髅的后续却不会到此为止。</p>

二十二位收藏家死亡，他们的亲朋好友难道不会来寻？</p>

毕竟，水晶骷髅从天而降砸出了出海图不是绝密，那么还会不会有后一波的寻宝者？</p>

即便怀特馆长不想再提及这段秘密，但舵手们活着，扫把旅店等地方都有镇民听过相关传闻。</p>

麻烦，很麻烦。</p>

玛丽和迈克罗夫特来到小镇避开了追着两人采访热气球约会事件的记者们，但也有躲不开的琐碎麻烦。</p>

躲不开，也就不必躲。</p>

两人统一了口径，对外表示都是迷迷糊糊坐上了热气球，记不清黑砂岛上发生了任何事。反正有舵手们被打晕在前，另外在出现其他变故也很顺理成章。</p>

对外可以含糊应对，两人本身却要弄清一些事。先要专程感谢一个人——提供无敌逃亡工具的雀斑店主。</p>

1月3日，「炼金石之家」在节日后正常营业，那只越狱的火鸡已经沦为盘中餐。</p>

“你们想买那只火鸡的骨头与羽毛？”</p>

雀斑店主一脸懵，虽然他号称什么二手货都卖，但总有客人能突破他的认知。“难道你们不打算放过它的尸骨，为了报当初的被啄之仇？”</p>

雀斑店主没说后半句，正常人搞不出这种程度的报复。</p>

这脑回路也是可以的。</p>

玛丽笑了笑，没有解释她怀疑火鸡的来历与黑砂岛有关。</p>

那天为什么偏偏是她被火鸡攻击？是否与她当时口袋里放着德古拉猫头鹰吐出的食丸有关？</p>

此前已经询问过火鸡的来历，店主从露天集市的流动摊贩手上购买。</p>

摊贩是陌生面孔，圣诞前夕还卖过其他家禽，比如大鹅之类的食材。食材看起来挺正常，店主吃了之后也没有任何不适。</p>

当下，玛丽仅是聊胜于无地来买下火鸡残骸。</p>

面对店主的疑惑，她不答反问，“您怎么想到要送我一只热气球？恕我直言，正常人送不出那样的赔礼。谢谢您的礼物，让我被一众记者围堵。”</p>

雀斑店主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我说实话，您别生气，那与一场灵异事件有关。其实我无法确定是不是眼花了。”</p>

三个月前的午夜，雀斑店主外出收货回城。</p>

在海岸附近，他远望到了一团暗影飞跃天际。</p>

不是他已知的任何正常鸟类，因为体型巨大，而且自身会发光。</p>

“那天不时有云遮蔽月亮，看不清天上到底飞着什么。第一时间，我想到应是热气球。它需要点燃料，飞在空中会有火光很正常。”</p>

雀斑店主当时被勾起兴致想要买一热气球玩玩，但回收二手稀罕物需要耐心，直到近期才刚刚收购到一件半成品。</p>

“就这样？”</p>

迈克罗夫特瞧着雀斑店主，这人的脸色显示还有隐情。</p>

“嗯，怎么说比较好呢？事后，我越想越觉得有点不对劲，我真的是看到了圆形气球吗？”</p>

雀斑店主虽然做着奇奇怪怪物品的生意，但不太相信真的存在魔法巫术。有些记忆，却越回想越渗人。</p>

“那夜天上飞的发光暗影，比起像是一只热气球，更像是一个人。不错，就是长着翅膀的吸血鬼。”</p>

有些念头一闪而过，但不会有任何证据。</p>

雀斑店主觉得记忆是会骗人的，他也不多想，偏偏圣诞节前夕出现了水晶骷髅盗窃事件。</p>

“你们前来询问黑砂岛的传闻，后来一大拨人要出海去冒险，让我又想起那夜的半空暗影。传说中，狼人从黑砂岛来到女巫镇为H复仇；现实里，谁知道岛上有没有吸血鬼？”</p>

出于不靠谱的猜测，他送出了没有维修好的热气球。虽然不知道黑砂岛有没有危险，好歹也算是给一条退路。</p>

话说到此，店里的空气猛地安静下来。</p>

玛丽与迈克罗夫特对视一眼，立即想到两个问题。</p>

首先，两人没在黑砂岛上正面撞见德古拉。</p>

那位复仇者留书表示已经开船离岛。从时间线上看，如果坐海船返回塞勒姆，就来不及亲眼确认一众收藏家中毒身亡。</p>

没有当面验证仇人们的死亡，是德古拉对他的下毒术很有信心，还是某时某刻他出没在海岸却</p>

没被发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