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Chapter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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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还是不懂, 这是一个问题。</p>

迈克罗夫特很想坚定地表示不懂。</p>

罗曼夫人只是一位平平无奇的寡妇，怎么可能仅仅根据一根羽毛就推测它属于哪种鸟类。</p>

因为有着一双深圆的大眼睛, 外加面盘毛色多为白色或灰棕，在夜间会被误认为是无鼻无嘴的人头。</p>

一个常识，猫头鹰叫声古怪，那让猴面鹰更似在半空中漂浮的索命幽灵。眼下, 具体到怀特家外墙上的两根羽毛, 是来自灰面鸮。它主要分布于中美洲，在塞勒姆小城本来并不多见。”</p>

如此回答，足够具体了。</p>

迈克罗夫特假笑, “我懂到这个程度, 明顿先生, 您觉得够了吗？”</p>

‘啪啪啪——’</p>

玛丽仿佛由衷敬佩地热情鼓掌，“当然足够了, 请您不必过分自谦。罗曼夫人, 您的渊博学识令我叹服, 而我坚信您能揭开羽毛之谜。请允许我赞美智慧与知识, 它让您无与伦比。”</p>

迈克罗夫特继续保持标准微笑。</p>

也许, 此时的笑容里多了一丝真的喜悦，但也仅有一丝而已。</p>

难道他会在意是否被人夸奖吗？</p>

不，他一点都不虚荣。比起承认研究过一众毛茸茸们，他更希望能恰如其分扮演平平无奇的普通人。</p>

又是会解剖, 又是精于数学，又是熟知动物知识。</p>

罗曼夫人与一开始的设定越来越远了。说好的那是一位来美国谈一段旅行恋爱的丧偶女人，究竟是什么力量让她越走越偏？</p>

玛丽却不再执着，不会追问为什么罗曼夫人从何习得动物学知识，仿佛刚刚追问懂或不懂的人压根不是她。</p>

一秒切换，言归正传。</p>

“眼下，已知羽毛来自灰面鸮，正是吻合了车夫老桑迪的遭遇。所谓飞头幽灵，就是徘徊在怀特家附近的猴脸猫头鹰。”</p>

玛丽简单称述了怀特家的发现，“找到猫头鹰的饲养者，基本就能找到水晶骷髅的下落。”</p>

饲养者会在哪里？</p>

如今，人们将猫头鹰与死亡、巫术等联系在一起。</p>

一般情况下，除去研究动物的学者与机构，很少在民间遇到饲养猫头鹰。</p>

猫头鹰昼伏夜出，与普通人类的生活作息时间相反。</p>

猴面鹰又是少见的品种，半夜巧遇之际，很多人会先入为主地将其当做幽灵，而不会往神奇鸟类方面去思考。</p>

结合这些，一旦有人饲养猫头鹰，除非他住在荒僻之地，否则周围邻里多少会察觉某些古怪。</p>

“如果有人暗中饲养猫头鹰，附近或许会有闹鬼之类的谣言。”</p>

迈克罗夫特想到一个咨询怪诞传闻的好地方，“今天我去了「炼金石之家」，那家二手店卖各种稀奇古怪的货物，店主也喜欢打听各类离奇消息。”</p>

玛丽看了眼窗外天色，“宜早不宜迟，现在我就去问问。您要一起吗？”</p>

暮色四合，街灯渐亮。</p>

迈克罗夫特从发现情报人员怀表的沙滩回来。</p>

怀表表盘被划出一道裂痕，其中残留了黑色细小颗粒，但他没能在沙滩附近发现与之吻合的地质。</p>

原计划，正要询问一番塞勒姆附近有没有黑砂砾相关的地点，也是要去「炼金师之家」探听些情况。</p>

店主喜欢收集诡异流言，而如果情报人员被害，死亡事件也有可能造成怪诞传闻。</p>

“一起吧。”</p>

迈克罗夫特记下了营业时间，“二手店夜间七点歇业，现在去还来及。”</p>

两人正欲出门，刚下楼梯就遇上旅店里的那一批收藏家住客。</p>

这一波收藏家上午前往博物馆，本想要找怀特馆长商量一睹尚未展出的玛雅文明藏品。</p>

当下，这群人刚刚从外面回来，大堂内瞬间吵吵嚷嚷的。只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着水晶骷髅凭空消失。</p>

“上帝啊！我应该没有听错，怀特馆长购来的水晶骷髅凭空消失了！”</p>

“是的，老伙计你没有听错，骷髅是昨天夜里忽然不见的。”</p>

“哦！那太古怪了！听说水晶骷髅是和一张羊皮纸一起被挖掘出来的，但羊皮瞬间自燃了，现在连骷髅都不见了。”</p>

“你们还真相信水晶会自己飞掉？我觉得是有人偷走了它，是为了独吞基德船长的宝藏。”</p>

……</p>

议论纷纷声，持续不断。</p>

玛丽却倍觉奇怪。</p>

骷髅失窃之事并未外传，即便怀特馆长上午把住所翻了底朝天，但是外人怎么知道物品失踪的某些细节？</p>

立即上前询问究竟。</p>

得到回答，这一批收藏家今天在参观博物馆中度过。</p>

也就是一个多小时前，下午茶时间，他们在博物馆附近的咖啡厅喝茶，听闻了水晶骷髅消失的消息。</p>

“说不好是谁透露的消息。”</p>

沙俄大胡子是第一个听闻消息的人，“当时，我在卫生间，听到门外的谈话声。等我解决了个人问题，再追出去想要问个清楚，但没再找到那两个男人。”</p>

沙俄大胡子还询问了咖啡厅侍应生。</p>

由于只知道说话者操着一口美语而没有其他线索，在生意尚可的咖啡厅，侍应生无法凭此断定是哪一位顾客曾经出没于卫生间。</p>

这下，收藏家们炸了锅。</p>

他们是冲着水晶骷髅而来，谁想到最重要的东西消失不见了。</p>

“这真是太奇怪了！”</p>

沙俄大胡子眉头紧皱，“在卫生间里，我听到那两个人说水晶骷髅有通灵的力量。它召唤来了幽灵，在幽灵的帮助下无声无息地就消失了。去了哪里不好说，而它只会出现在命定之人的手中。”</p>

很显然，怀特馆长不是水晶骷髅选择的人，所以骷髅选择了离开，那么谁是命定之人？</p>

对此，玛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加快了脚步走出旅店。</p>

事情越发古怪，并非因为水晶骷髅的失踪，而是因为围绕着它的时间线很古怪。</p>

之前，玛丽就觉得整件事的时间线有问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