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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王泗才要拼命赶路，想着尽快赶到阎李寨，将王瑀交到闯帅面前，言明李岩的功劳，令闯帅知道，李岩对闯营是忠心的，若非是李岩的提醒和帮助，他是万万不可能捉到王瑀的。而王瑀的存在，将会是闯营巨大的漏洞，闯营后勤的虚实，全部都将为朝廷所获悉。</p>
有此大功，闯营中对李岩的流言，应该能减免不少吧。</p>
王泗一行有七八十名骑兵，赶着囚车，从中牟大道经过，一刻也不停。</p>
而在大道不远处，有一处大军的营寨。</p>
王泗勒马看了一眼。</p>
他知道，面前的是小袁营。</p>
作为郑州推官，虽然他不掌民事，但他对郑州附近发生的事情还是很清楚的，九天前，小袁营攻打开封受创，被拉到中牟县来修整，当时王瑀还曾经亲自到营中慰问。</p>
时间是深夜，小袁营静寂无声，营门之上高悬着红色的灯笼，大营木墙之上插有火把，营中小袁营的大旗在夜色之中不是太清楚，只隐约看见有士兵在营门附近往来巡逻。</p>
借着火把的光亮，王泗清楚的看到，小袁营的营盘不是方形，也不是圆形，而是一个长条形，宽度不到两里，长度却超过了八里。</p>
王泗微微奇怪，心说这营盘扎的怪，如果敌人突袭，两里的宽度，不是瞬间就可以穿营而过吗？</p>
不过王泗也没有多想，这里不是前线，小袁营的战力又是渣五类，根本不是闯营主力，袁时中本人也不是什么将才，扎营扎的乱七八糟，也不是什么太惊奇的事情。他心中系着李岩，急于将王瑀送到阎李寨，草草扫了几眼之后，就押着王瑀急急离开了。</p>
王泗没有看到的是，在小袁营的四周，挖掘有一条宽三丈，深一丈的大壕沟，历来行军扎营都会在前后左右挖掘壕沟，以防止敌袭，不过小袁营这一条壕沟挖的尤其长，尤其宽。沟里照例倒栽了削尖了的木棍，人一旦掉下去，就必死无疑。</p>
营门下的黑暗处，两个士兵正站在那里，远望着在官道上急行而过的马队。</p>
“真是可惜，王瑀弃暗投明，想不到这么快就被闯贼察觉了。”年轻英俊，脸蛋白净的士兵轻声叹。</p>
“你想救他？”另一个虬髯士兵冷冷道。</p>
却是侯方域和张名振，此时两人都穿着小袁营士兵的军服，挎着腰刀，一副值夜士兵的样子。张名振也就罢了，想不到侯方域居然也舍得弃掉他的儒士长衫，穿上邋里邋遢的丘八服，看起来这三个月的磨炼，让他心性改变不少。</p>
“如果可以，我当然想救他，但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的小事，而坏了太子殿下的大计。”侯方域惋惜的摇头，忽然又道：“王瑀行事不密，才会被闯贼的犬牙捉到，我等千万要小心啊。”</p>
张名振斜睨着他：“怎么，你怕了？”</p>
侯方域脸色一下涨红：“我侯方域自从脱下儒衫，穿上这身军服，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真要出了什么意外，我断后，你带梁大人先走！”</p>
张名振笑了，冲侯方域抱拳：“豪气。侯公子已然是脱胎换骨了！张某向你道歉。”</p>
侯方域哼了一声扭开头，气呼呼地不看张名振。</p>
张名振忽然脸色一变，喝道：“出来！”</p>
侯方域楞一下，什么出来？</p>
就见张名振身形闪动，几步箭步蹿到了右边的黑暗处，呛啷一声拔出了腰刀，做势就要向黑暗中劈砍。</p>
“别杀我……”</p>
一个黑影从黑暗处滚了出来，噗通跪在张名振的面前。</p>
却是一名营中的老兵。</p>
“你在这里干什么？”张名振冷冷问，</p>
“喔……尿尿……”老兵结结巴巴。</p>
“刚才我们说话，你听见什么没有？”张名振盯着老兵。</p>
“没。喔什么也没有听见，就只是尿尿……”老兵摇头像是拨浪鼓，但脸色却苍白，额头上有冷汗，就好像他非常紧张。</p>
“哦，”张名振却是相信了，收起长刀，淡淡问：“你是后营的吧？我昨天见过你。”</p>
“是是是。”老兵连连点头。</p>
张名振点头：“你走吧，以后少喝点水，别老是半夜尿尿。”</p>
“是。”老兵如蒙大赦，爬起来扭头就走。</p>
不想他刚转身，张名振就长刀出鞘，猛的一挥，将他脑袋削上了天空。</p>
侯方域惊的合不拢嘴：“这这这……”</p>
张名振在尸体上擦了擦刀上的血，还刀入鞘。</p>
“他不是没听见吗？你怎么杀了他？”侯方域结结巴巴的问。</p>
张名振瞥他一眼：“我根本没有见过他，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后营的……”</p>
侯方域明白了，原来张名振使用的是诈术。</p>
老兵的撒谎说明他听到了一些东西，不然他何必撒谎？</p>
“我们杀了人，可怎么交代？”侯方域强自镇定。</p>
“这有什么难的？”张名振淡淡道：“就说他是逃兵即可。”</p>
侯方域呆呆的，他再一次的意识到，自己比张名振实在差的太远，虽然在读书和智谋方面，他自认不输张名振，但在事情的临机处置和察言观色之上，张名振的江湖经验比他老道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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