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收复归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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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州通往开封的官道上，一匹快马正疾驰而行，马上的骑士连续挥鞭，恨不得马上就赶到目的地。</p>

忽然，一支羽箭从道边的密林之中射了出来，马上骑士大吃一惊，急忙闪躲，不过羽箭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坐骑。</p>

“噗！”羽箭射中马臀，马匹一声长嘶，将骑士从马上掀翻下来。</p>

几乎同时，两名骑士从密林之中疾驰而出，其中一人还张着弓箭，显然刚才的羽箭就是出自他手。</p>

掉落马下的骑士在地上一个滚翻，爬起来就想要往道边的林子里钻。</p>

但道边的林子忽然又冲出两个人，手里没拿武器，而且拿着渔网一样的东西，顺势向前一抛，就将想要逃跑的骑士网住了。其中一人大笑：“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妙哉妙哉！”</p>

穿着儒衫，不过下摆却卷到腰中，皮肤白净，年轻又英俊，却是好久不见的侯方域。</p>

那执弓的壮汉当然就是张名振了。</p>

“干的不错！”</p>

纵马驰来，见侯方域已经将人擒住，张名振少有的夸奖了侯方域一句。</p>

侯方域却是不屑的哼了一下鼻子。</p>

自从梁以樟入了小袁营，他二人搭伴在小袁营的外围为梁以樟传递情报以来，张名振对油头粉面、总是一副公子哥打扮的侯方域十分不满，不止一次的想要将他撵走，但侯方域偏是一个倔脾气，你越赶我，我越是不走，再上他是河南本地人，熟悉周围地形，说的一口标准的河南话，比之张名振和手下的七八个兄弟更容易在这一片混迹。</p>

为了行动的顺利，张名振不得不留下他。而侯方域也看出了张名振对自己的鄙视，虽然改不了“油头粉面”的性子，但他却开始练习刀剑，开始朝文武双全发展，想着给张名振“打脸”，今日更是自告奋勇的参加行动。</p>

张名振哈哈一笑，对侯方域的臭脸一点都不在意。一挥手：“走！”</p>

四人擒了那名骑士，清理现场，急急离开，连受伤未死的那匹战马都拖到路边的密林中。</p>

很快，身在小袁营的梁以樟就得到了消息，从那名奔往开封的骑士身上搜出了一份蜡丸密信，就像预料的那样，骑士果然是李岩安插在小袁营外围的联络人，而在一番严刑拷打之下，骑士供出了蜡丸密信的来源，也就是他在小袁营中的联络人。</p>

袁参，袁时中的本家同乡，小袁营的中层掌盘，算是袁时中的一名心腹，想不到他竟然是李岩的暗线。袁时中知道后愤怒不已，令人将袁参立刻拿下，押到帐中询问。</p>

证据面前，袁参没有顽抗，老老实实地都说了。原来他是三个月之前被李岩笼络的，这三月以来，固定每十天就向李岩传递一次消息，如果有特殊情况，则立刻汇报，今天是他特殊汇报的第一天，没想到就露出了马脚。</p>

为什么要特殊汇报？因为袁时中传下命令，要小袁营准备撤退，这是重大消息，袁参要立刻禀报李岩。</p>

找出了营中的奸细，袁时中不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加忧心了起来，因为袁参供述，他曾经将营中来了一名龙虎山老道，和大掌盘密议很长时间的情报，报告给了李岩。一旦大军回到开封，李岩提出要和他营中的老道见面，他可怎么办？作为闯营的情报负责人，李岩八成是认识梁以樟的，一旦让他认出，计划岂不是要败露？</p>

梁以樟却摇头：“大掌盘放心，李岩不会认出我的。”</p>

“为何？”</p>

梁以樟面露苦涩：“这两月以来，梁某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尸山血海中走了一遭之后，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梁以樟了，每日夜里，梁某都会被噩梦惊醒好几回，别说是李岩了，就是梁某自己照镜子，都不敢相信镜子里的是本人。”</p>

袁时中楞了一愣，是啊，梁以樟现在瘦得像是一根棍，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胡须也斑白，容貌确实大变样。</p>

不过袁时中还是担心，毕竟李岩不是一般人，而梁以樟的身份关系计划的成败和小袁营上上下下三万人的性命，他不得不小心谨慎。</p>

看出了袁时中眼中的忧虑，梁以樟补充道：“大掌盘放心，梁某自有对付李岩的办法，纵使有什么意外，也绝不会拖累到小袁营。”</p>

袁时中脸色一红，抱拳道：“大人哪里话？若非大人拨云见雾，阻却小袁营向毫州撤退的计划，小袁营现在说不定早已经死伤大半了，既然大人有信心，袁某绝对相信大人。大人休息吧，袁某先去杀了那个叛徒。”</p>

梁以樟连忙阻止：“不。袁参不能死，袁参死了，李岩立刻就会怀疑小袁营，可令袁参将功赎罪，继续向李岩传递一些无关紧要的假情报，以麻痹李岩。袁参家人都在小袁营，相信他不敢不从。”</p>

袁时中这才醒悟：“还是大人考虑的周全。”</p>

正要离开，脚步声响，一人掀起帐帘，急急走了进来，压低声音报告：“大掌盘，闯营那边来人了，要我们放弃陈州，立刻向开封撤退！”</p>

却是二当家刘玉尺。</p>

袁时中脸色一喜，目光看向梁以樟：“大人果然神机妙算。”</p>

崇祯十五年六月十五日，小袁营三万人马从陈州撤退，急急奔往开封，其断后的骑兵部队和左良玉的骑兵先锋在陈州北有接触，双方小打了一场，小袁营的骑兵部队不支而逃。</p>

六月十六日下午，官军收复陈州。在陈州短暂修整一天后，十七日，继续向归德进发。留守归德的流贼已经撤退，但在撤退前，流贼发动贼兵和城中的百姓拆去了商丘城三段城墙，使归德变成一座难以坚守之城，又将城中青壮年全部裹挟而去，只留下一城的废墟和一堆走不了的老弱给官军。</p>

汝宁官军进军的同时，太子朱慈烺率领两万京营也向归德逼来。</p>

六月二十日，两军在归德会师。</p>

当两军的先锋部队在商丘城外相遇之时，欢呼之声响彻原野。</p>

官军士气大振，不止是因为流贼望风而逃，两军会师，顺利收复了归德，更是因为在太子殿下的军中有七十万两的军饷，欠饷许多的官军终于可以发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