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校场试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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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允祯脸色发白却是因为好长时间没有骑马了，刚才这一番急剧的折腾，害的他大腿都被磨破了，走路一瘸一拐。</p>

至于“雇佣兵”“吃空饷”已经暴露的事，他根本还没有想到呢。</p>

呼啦啦，列阵完毕之后，副将们也都走上石台，在朱慈烺座前单膝跪地：“臣等拜见太子殿下。”</p>

朱慈烺点点头，抬手示意他们起身入列，目光徐徐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忽然念出一个名字：“徐卫良。”</p>

“臣在！”</p>

众将之中，有一人哆嗦一下，然后迅速移步而出，在朱慈烺座前抱拳站立。</p>

徐卫良是右掖营主将，也是朱纯臣的心腹，六营之中，右掖营人数最多、兵马最盛，</p>

朱慈烺估摸了一下，其人数应该在两万五左右，占了总数的三分之一还要多，</p>

但真正能战的军士，却连三千都没有，大部分都是来滥竽充数的。</p>

“徐卫良，你营中共有多少人马？今日又来了多少人马？”朱慈烺冷冷问。</p>

徐卫良有点得意：“回禀殿下，右掖营在册的军士共有两万九千人，除了伤病，剩下的两万五千六百人全数在此。”</p>

一共七万人，他营中就有两万五，他自然有得意的资格。</p>

“不错嘛，来了七八成。”</p>

朱慈烺脸色淡淡的扫了一眼石台之下的右掖营方阵，转头对着陈新甲问道：</p>

“陈部堂，你是兵部尚书，你看台下这些右掖营的士卒，可是能上战阵之兵？”</p>

陈新甲心里咯噔一下，太子爷这句话明显就是要拿他当枪使啊！</p>

外行人看不出，但他还看不出来吗？</p>

这些右掖营的军士，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外加临时兵，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太强的战力，</p>

但看的出并不等于要说出来，一旦说出来，就等于是得罪了两位国公还有右掖营的全体武将。</p>

可太子爷既然问了，他就不能不说。</p>

宁可得罪两个国公，也不能得罪太子。</p>

这杆“枪”，他必须当。</p>

陈新甲咬咬牙，直言道：“殿下，以臣观之，右掖营人数虽多，但士卒多有衣甲不整，交头接耳者，所以臣以为，这些人绝非久经操练之兵，恐怕不会有什么战力。”</p>

陈新甲一言既出，徐卫良的脸一下就涨的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部堂，我右掖营数万将士可都是曾经为大明血战之士，部堂如此蔑视，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吗？”</p>

陈新甲冷笑一声：“是不是能战，不是你嘴皮子说的，我一试便知。”向朱慈烺拱手：“殿下，臣请试兵。”</p>

朱慈烺点头。</p>

陈新甲走到石台边缘，站直了身体，对着云台之下的右掖营喊：“右掖营将士都听好了，本官乃是兵部尚书陈新甲是也，奉太子殿下之命、对尔等试兵，尔等都是我大明将士，保卫朝廷，勤于操练是尔等之本分，而三才阵是我大明军中士卒必练之阵。</p>

今日太子殿下在此，我且命令你们，四个参将以下，十个游击率领本部人马，摆出十个三才阵来。本官给你们一刻钟，速速摆来！”</p>

二月的天气依然处处透着寒意，可是听完陈新甲这番话，徐卫良立刻就汗流浃背了。</p>

若是自己的家丁和精英手下，区区一个三才阵，根本不必一刻钟，只要令旗一挥，立刻就可以摆开。</p>

可如今队伍中塞进了一些平常不操练，却占用兵额的老弱病残，更有大批从街头上雇佣而来的临时兵，混混，无赖，店小二，什么人都有，</p>

三才阵虽然简单，但他们哪里懂得呢？</p>

如果连最简单的三才阵都摆不出，又怎么能算是精兵？</p>

甚至连兵都不能算。</p>

徐卫良汗流浃背，右掖营中的十个游击也都是一头冷汗。</p>

他们都是直接带兵的人，对手下军士的实力最是清楚，不要说一刻钟，就是忙乎到晚上，手把手的教，也不一定能摆出来。</p>

石台之上，朱纯臣徐允祯都脸色大变，他们万万没想到，陈新甲会出这招。</p>

如此一来，他们临时招来的那些雇佣兵，恐怕再也藏不住了，而他们占役、吃空饷、招临时兵的罪行，也必将会被揭露出来。</p>

朱纯臣还好，还能强自镇定，徐允祯却已经惊慌失措了。</p>

陈新甲的命令发出去了，但右掖营并没有动作，陈新甲转头看朱慈烺，叹道：“殿下，看来臣指挥不动右掖营啊。”</p>

朱慈烺脸色冷冷，目光看向徐卫良：“徐将军，陈部堂的命令你都听见了，给你一刻钟，右掖营摆出十个三才阵，如果摆不出，休怪本宫无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