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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人黎季牦父子两弑钱安南国王，以据其国，罪一也！”</p>
“残杀陈氏子孙宗主，以至陈王宗族殆尽，此罪二也！”</p>
“安南乃天朝赐名，而黎贼自以为虞之后也，故以为号，不奉朝廷正统，僭改国名，妄称呼尊号，罪三也.....”</p>
愣在原地的阮南伯，听着裴伯耆口中所念的圣旨，只觉得手脚发麻万念俱灰。</p>
“完了，全完了！”</p>
他没想到，他万万想不到，在大明的京师等了这么久，等到的居然是这样一份圣旨。</p>
不，这不是圣旨。</p>
而是大明征伐安南在即，所发布的檄文！</p>
檄文，就是宣战。</p>
“占城本中国藩臣，独尊中国。而黎贼乃自造印信，九章冕服，逼占城王授，此罪十七也！”</p>
“朝贡中国，不遣使臣，乃取无良无知之人，于朝堂上公然挑衅中国君臣，如此欺辱不敬，亘古未有，其罪二十也......”</p>
“完了！完了！”</p>
阮南伯绝望的闭上眼，任凭眼泪滴落。</p>
大明的檄文，列举了黎季牦的二十大罪。</p>
桩桩件件都是有理有据，让人难以辩驳。</p>
同时桩桩件件，都是身死族灭的大罪。</p>
“下臣.....”阮南伯无力的垂手，“接旨！”</p>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拿圣旨。</p>
殊不知，裴伯耆却冷笑着缩手，根本没让他碰触。</p>
“你....？”</p>
“圣旨是给你听的，不是给你拿的！”</p>
“我不拿，如何回去禀告国主！”</p>
“或许你的国主，比你更先知道！”朱高炽在旁转身，笑眯眯的脸上，挂着尖酸的微笑，“这张圣旨在桂林发出......”</p>
“桂林？啊？”阮南伯心里咯噔一下，冷汗淋漓。</p>
大明朝在桂林大军云集，而圣旨从桂林发出，难道说？</p>
“呵呵呵！”阮南伯面如死灰的冷笑，“大明皇帝还真是看得起我安南，居然要御驾亲征..”说着，咬牙道，“殊不闻，隋炀帝高丽之故事乎？”</p>
“那是高句丽！”朱高炽笑着纠正，“另外，谁告诉你我们家皇上要御驾亲征了！”</p>
“那......”</p>
“他是去给大军壮行！”朱高炽冷笑。</p>
“大明身为大国要不宣而战吗？”阮南伯大怒道。</p>
“这不是宣了吗？”朱高炽指了下那份圣旨，“我还好心好意的让人念给你听.....”</p>
阮南伯嘴角猛的抽动几下，然后俯身，“如此，在下谢过大明世子殿下的好意！”</p>
“你这变脸够快的了！”朱高炽冷笑道，“稍不如你的意，称呼从下臣变成了在下？”</p>
“既大明要对安南用武，在下又何必再谦卑谨慎？”阮南伯也冷笑道，“莫非只许大明上国无德在先，不许我安南失礼在后？”</p>
朱高炽斜眼看看他，看了许久。</p>
然后转头对裴伯耆说道，“这人倒是不错！”</p>
裴伯耆冷笑，“有才无德！”</p>
阮南伯并不理会这些，继续开口道，“既然如此，在下继续留在此地也无济于事，告辞！”</p>
说着，回身摆手。</p>
“嘛去？”朱高炽问道。</p>
“自是回安南！”</p>
“孤让你回了吗？”</p>
“殿下欲斩我头颅乎？”阮南伯回头冷笑，“大好人头在此，若殿下欲取之，在下求之不得！”</p>
说着，仰头长叹，“身为人臣，不能为主分忧。身为士大夫，不能解百姓倒悬之苦。我....要着头颅何用！”</p>
朱高炽再次仔细的看看他，又对裴伯耆说道，“这人当真不错！”</p>
裴伯耆再次冷笑，“天生就是贼骨头，不知廉耻之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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