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替爸爸找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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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问到的女子，有的是未出阁的大姑娘，臊得满脸通红，唾他一口就跑开了；有的是已婚妇女，比较放得开，哈哈大笑道：“来，我现在就给你当妈！”</p>

一把拉住他，把他往怀里按，要给他喂奶，反倒把他吓得逃之夭夭了，再见到那个女人时都要躲着走。</p>

不过有个女人例外，就是孙寡妇。</p>

孙寡妇本名叫孙桂香，比赵大顺小几岁，前后嫁了三个男人，都死了。</p>

老年人观她面相，说她颧骨高突，耳大招风，不仅克夫，还败财，后来就没人敢娶她了。</p>

她和第三个男人生有一子，比赵小禹小一岁。</p>

这天，孙桂香正提着镰刀走在路上，赵小禹跑过去拦住她：“哎，你愿意给我当妈不？”</p>

赵大顺虽然没事常打儿子，却不会正儿八经地教育他，加上赵家没有亲戚，所以赵小禹小时候很不懂礼貌，和人说话从来不带尊称，年龄小的，就直呼其名；年龄大点的，就统一叫“哎”。</p>

孙寡妇听到问话，脸红了一下，但她没像那些大姑娘一样唾他，也没跑，她把一缕头发划到大耳朵后面，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问：“是你爸叫你来问我的？”</p>

“嗯，是。”赵小禹不懂成年人的心思，但直觉对方想听到肯定的回答，于是说了谎话。</p>

孙桂香露出了扭捏的笑容，这笑容让六岁的赵小禹心里暖融融的。</p>

“那他——得行动啊！”孙桂香含糊地说了一句，就低着头走了。</p>

赵小禹一口气跑回家，对正在羊圈里掏羊粪的赵大顺嚷道：“爸爸，孙寡妇同意了！”</p>

“同意什么？”赵大顺一头雾水。</p>

“她同意当我妈妈了，她让你行动！”</p>

“切!”赵大顺立刻拉下了脸，“那女人克夫，你想让我死啊？”</p>

“有了妈，没爸也行呢，反正你就知道打我！”赵小禹脱口说道。</p>

赵大顺大怒，铲了半锹羊粪扬向赵小禹，赵小禹吓得跑开了，但羊粪蛋蛋还是落在了他的脖颈里。</p>

赵小禹又去央求爷爷赵天尧，赵天尧一把推开他：“去去去，克夫又败财的女人，倒贴上钱也没人要！”</p>

这事过去十来天，赵小禹以为没戏了，没想到孙桂香却主动找他了。</p>

那天赵小禹正和村里的几个小伙伴玩耍，孙桂香的儿子金海跑过来说：“我妈叫你呢！”</p>

赵小禹跟着金海来到孙桂香家的院子里，孙桂香站在门口问：“你家还有肉吗？”</p>

赵小禹摇摇头，他家别说肉，连油都吃光了。</p>

那时的农村人，家里没有冰箱，冬天杀了猪，留下一部分肉腊月和正月吃，剩下的都腌进缸里，能保存一年，正好接济上第二年的猪肉。</p>

赵小禹家没女人，过日子不计划，前半年可劲吃，刚到夏天，油和肉就都吃完了。</p>

现在是秋天，还不到杀猪的时候，他家一日三餐就吃白水煮白菜。</p>

孙桂香拿了个搪瓷钵子，去凉房里挖了满满一钵子油和肉出来，递在赵小禹面前：“端回去吃吧，吃完了再来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