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车到山前必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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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仆妇侍候着他穿戴整齐，再吃过朝食后，太阳才刚刚露头。</p>

李承志闲庭信步的走上了庄墙。</p>

一千多乡民干的热火朝天。</p>

李承志发现，李松还真是个人才。</p>

只是昨日短短半天，他就将一千多乡民进行了合理分工，做好了锯冰，运冰，化雪、垒墙，等等工序的准备工作，甚至还忙里偷闲，派人先将城墙外泼出了近十丈宽的冰滩。</p>

如果干过也就罢了，关键李松纯粹是生手，这一千乡民也是生手，</p>

在不知道哪一道工序要用什么样的工具，又是什么样的干法等等的前提下，依然能安排的井井有条，就相当厉害了。</p>

特别是庄墙外浇成了冰滩，看似不符合效率学，河里的冰拉回来，只能拉进庄内再往庄墙上吊，但要换到军事角度考虑，这就有些未雨绸缪的意味了。</p>

李承志看的暗暗点头：果然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这点小事虽然不起眼，但要换成他，还真意识不到……</p>

转了半圈，看到十多个乡民，围着两三个像是木匠一样的人物，像是要在庄墙下立吊冰的支架，李承志心中一动……</p>

有省力又简单的工具，为什么不用？</p>

……</p>

也就过了半个时辰，正在庄墙上巡视的李松，看到李承志和几个木匠混在一起有说有笑时，眉头猛的一紧。</p>

什么叫门阀世家？</p>

就是你生下来以后，是什么样的地位，读什么样的学校，长大该举什么样的官，是清官还是浊官，又该娶什么家世的老婆，是嫡女还是庶女，甚至平时该跟什么样的人交往、交谈、吃饭、同席，等等等等，都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p>

李家是泾州门阀，李承志还是嫡子，自然属于贵人。</p>

而木匠是工户，属贱籍，别说平民，比商人的地位还低，也就比娼妓、盗贼的地位稍高一些。</p>

以两者之间的身份差别，别说勾肩搭背，就是多说几句话，都会被当成大逆不道……</p>

不知谁喊了一声“李主事来了”，几个木匠先是一愣，而后像是兔子窝里扔了颗炮仗，一哄而散，一个挨一个的紧贴到墙根，头都要耷拉到裤裆里了。</p>

李承志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p>

这门阀制度发展到魏晋，就已经很畸形了，等鲜卑人占了中原后，为了笼络汉族士绅，又在上面添了一把火，不但将世族门阀分了个高下，更是将平民也分成了三六九等。而且全是以血统论？</p>

这种制度只要稍微再往前发展一点点，就成印度的种姓制度了……</p>

李承志瞪了李松一眼，又朝几个木匠招了招手：“怕什么？你们真要能把我说的这些东西造出来，别说转籍成民户，就是授官都有可能……”</p>

李松心里一跳。</p>

让匠户授官，只有匠作监这一条路可走，而且必须是大才，还必须得立过大功……</p>

郎君又鼓捣出什么好东西了？</p>

他暂时压下了要惩戒那几个木匠的心思，快步的下了庄墙。</p>

庄墙底下摆着一堆椽木，有几根已用榫卯连在了一起，还用绳子绑着。</p>

上面的枝结已被刨光，像是一付长梯，但只有两头有梯杆。</p>

李松暂时想不到这东西有什么用，但他能猜出，肯定是李承志的杰作。</p>

“郎君，这是何物？”</p>

“做事不动脑子，运冰上墙而已，用的着搭那么多支架？又笨又重，既不好拆卸搬挪，花费的人力还多！”</p>

李承志借机训了他一句，指着滑梯说道，“叫什么无所谓，关键看它有什么用？往墙上一搭，有多少冰滑不上去？而且可以随时搬挪，四个人一组就能使用……”</p>

李松眼睛一亮:好东西啊，比立支架方便多了，而且用料还少，还能随意搬挪，更是节省了一半的人力都不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