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夜色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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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朝中各事逐渐平息，时局安稳，政事上我终于缓了口气。</p>

后宫中也喜事不断，阿暖的肚子一天天大了，丽嫔和余婕妤也有了身孕，母后与我均十分欣喜期待。</p>

今年是我登基的第一年，又是我的弱冠之年，我不想过于铺张了，便把弱冠之礼选在除夕那日一起办了。</p>

今年的除夕宴除了各宫嫔妃、皇亲国戚，还预请一些朝中重臣及其亲眷，可我感觉皇后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准备除夕家宴的兴致也不高，我不明所以。</p>

直到梁平同我说，那竹叶簪确实是只有皇室才有的碧龙玉，几年前先帝赏过恭亲王一块玉，是恭亲王自己雕成的那根簪子，派人快马加鞭在皇后及笄前送去漠北的。</p>

夏夏及笄前只在焉盛二十年来过一次京城，是父皇派四哥去接镇北侯一家入京的，难道那时候……？</p>

我妒火中烧，焉理送她的东西，她居然很珍惜？身为皇后居然留着外男的东西！</p>

心里埋下一个种子，便会不由自主地多想。</p>

除夕宴，我和她坐在上首，我发觉恭亲王一直有意无意在看她，我试探性地说四哥也该娶妻了。恭亲王却驳了我的面子。</p>

我想起恭亲王说过，他已有心上人，可惜嫁给了别人，原来是嫁给朕了啊。</p>

国难之时还记得她的生辰，父皇驾崩不去平宫乱反而去了太子府，原来这一切的一切，竟把朕当傻子！</p>

他竟然敢惦记朕的女人！</p>

她竟然留着其他男人送给她的东西！</p>

他们二人置朕于何地！</p>

我怒不可遏。难怪最近她不喜欢我留宿凤仪宫，也是因为他么？</p>

我那夜喝了些酒，脑海里又全是这些想法，待我们回了凤仪宫，我便开始亲吻她，她越是抗拒我怒火越盛，她不喜我的亲近难道是因为她心里有了别的男人？虽然我不爱她，可她是朕的皇后，就只能是朕的女人！</p>

我知道她哭了，她不情愿，可我控制不住地想要占有她。</p>

那次之后她看我的眼神还多了一丝恐惧与厌恶，她越是这样看我，我越是愤怒，越是认为她爱上焉理了，她是朕的皇后，她怎么能想别的男人？</p>

她既是朕的女人，一辈子都只能是朕的女人！</p>

冷静几日后，我生出些悔意来，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的火气，如此对皇后却是不该，可疑虑未消，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p>

我还是去阿暖那里较多，还是和阿暖在一起的时候最放松、最舒服了，陪陪阿暖、逗弄慕然，与阿暖一起想未来的皇儿的名字，感受着阿暖肚子里的胎动，那一刻我感觉我们就像是普通的一家人，平淡幸福如斯。</p>

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越是控制自己不去见皇后，越是惦记她，后来知道她与李若顷交好，我便开始常去李若顷那里，暗示她多去陪陪皇后。</p>

我有些怕见皇后，却又十分想见她，幸而每个月初一、十五，皇帝是必须要去皇后宫中的，也给我找了个见她的借口。</p>

我已经尽力温柔地对她了，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她的抗拒。</p>

我和皇后便一直这样不咸不淡地相处着，直到母后提醒我，今年可是皇后的十八岁生辰。</p>

我猛然想起自己说过要给她好好办十八岁生辰宴的，我想起父皇驾崩那一夜暗淡夜空下受伤的她，想起那次为了救我重伤时呓语的她，想起喝药时看着我傻笑的她，我想我前些日子实在是昏头了，往事种种真情怎会作伪？此事应该是四哥一厢情愿。</p>

于是我早早让人从塕山移了许多荷花回来，几乎摆满了凤仪宫的屋子。又给她选了青玉莲叶、白玉梅花、紫玉海棠各一支簪子，她不喜那些繁琐的金饰，这个我也能看出来的。</p>

她的生辰宴上，我知四哥会看我们，于是我与她十分亲昵，我想让四哥知道，我们感情甚笃，四哥还是趁早死心吧。</p>

就这样我与皇后的关系缓和了不少。</p>

直到突然一天，余婕妤小产了。</p>

余婕妤的丫鬟说亲眼看见菀芷下毒。</p>

菀芷是她的家生丫鬟，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在说是她指使的。</p>

我相信不是她，我已经在尽力维护她了，可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料，她竟然也小产了。</p>

母后说身为皇后不能及时意识到自己有身孕，不能保护好龙胎，并且一直未有所出，便是她的错。</p>

若不是母后罚跪，夏夏怎么会小产？</p>

我同母后大吵一架，母后决定几日后去永福寺给夭折的两个皇子祈福。</p>

夏夏真的好虚弱，严太医说她的身子本就不好，这次之后就算身体调养好，也很难再有孕了，我心疼极了，同太医们说谁敢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就小心他们的脑袋。</p>

是我不好，遇刺的时候没有保护好她，后来也没有保护好她和我们的两个孩子。</p>

我本想一直陪着她的，谁知当日夜间，阿暖也有些动了胎气，我担忧不已，只得先去了昭阳宫。</p>

好在生产还算顺利，母子平安，我守了阿暖一夜，晋她为淑贵妃。</p>

夏夏和阿暖均虚弱地躺在床上，我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个，洁嫔那边为着余老太师，也要去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