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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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从积水里捞出惨遭《小猪佩奇》荼毒的孩子, 连当红流量小生也不例外。</p>

楚肖肖在水坑里快乐地动次打次, 玩得不亦乐乎，甚至热情邀请兄长一同蹦迪。楚肖逸想将她从里面拉出来，无奈小东西还闪到积水正中间, 躲避他的逮捕。</p>

楚肖逸穿得不是雨靴，他不好抓捕妹妹, 只能围着积水打转，气恼道：“你快出来！”</p>

如果不是黑衣摄像还在远处跟拍，楚肖逸一度想气急败坏打孩子，感觉自己根根神经都要崩溃。他稍微有一点点洁癖, 平时还不算太严重，但看到此情此景要疯了。</p>

在外人眼里, 小女孩在雨中踩水天真烂漫、童趣十足；在孩子家长眼里, 他们看不到稚气美好的画面，注意力全集中在积水四溅、泥点乱飞，而自己又将迎来平白无故的工作量——刷雨衣、雨靴。</p>

楚肖逸一向走钢铁直男风, 偶尔还要怼粉丝的土味情话。现在风水轮流转，他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只能在积水边缘无能狂怒：“楚肖肖, 你听话一点，快给我出来！”</p>

楚肖肖非但不听他的话, 她还在雨中高歌一曲《Let it go》，颇有其兄的唱跳风采：“Let it go，let it go, can't hold it back anymore……”</p>

楚肖逸：“……”我请你马上hold back！</p>

楚肖逸终于祭出王牌：“你再不从水里出来，我就给妈妈打电话！”</p>

楚肖肖的歌声戛然而止，她不敢置信地回头，小脸上尽是不满，耸耸肩道：“为什么你非要破坏全世界小朋友的快乐时刻呢？”</p>

楚肖肖觉得便宜哥哥实在扫兴，明明爸爸偶尔都会跟她一起跳两下，他却整天都在给妈妈打小报告。</p>

楚肖逸见她乖乖地走过来，怒道：“不要拉全世界小朋友下水！”明明是她调皮捣蛋，怎么还拉扯其他人？</p>

楚肖肖一本正经道：“我没有拉他们下水，大家是自愿下水的，难道你没有跳过水坑吗？”</p>

楚肖逸：“我才不会模仿一只猪，我童年也不会每天捧着猪看！”</p>

楚肖肖小声嘀咕：“那你小时候好无趣……”</p>

楚肖逸教训道：“我小时候都流行看严肃的正剧，不像你天天就看动画片，完全没有历史知识。”</p>

楚肖肖低头挨训，她斜他一眼，冷不丁道：“你小时候都看什么剧？”</p>

楚肖逸没想到她反杀一枪，他差点被当场问懵，强作镇定道：“我们都看《还珠格格》，你听说过么？”</p>

楚肖肖摇了摇头，她对电视剧领域一无所知，还没开拓此版块。</p>

不远处的黑衣摄像：“？”</p>

摄像：这算哪门子的正剧？仗着双方有代沟，肆意欺骗小朋友？</p>

楚肖逸被妹妹的泥坑蹦迪打乱计划，他没心情再领着脏兮兮的小东西去买菜，索性用手机选择送菜上门，决定先回去处理脏衣服。</p>

楚肖逸嫌弃地打量楚肖肖，他一边在小院里用水冲雨衣，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你看看你，弄得浑身都是泥，到头来又是谁洗？”</p>

楚肖肖：“我可以自己洗……”</p>

楚肖逸：“你就是话说得好听，你根本洗不干净！”</p>

楚肖肖瞪大眼：“你怎么这样？你让我洗，我都洗了，洗到一半你又翻脸，突然抢过去接着洗……”</p>

楚肖肖觉得兄长事情好多，她也没拒绝自己刷雨衣，然而还没刷完就被对方夺走，非埋怨她洗得不细致。她只是动作有点慢，他怎么就不能稍微等一下？</p>

楚肖逸看着妹妹笨拙地刷雨衣就着急，总觉得她这也没洗、那也没洗，干脆拿过来一阵狂刷，拯救自己崩溃的神经。</p>

楚肖肖非说她以前都是自己刷，想要拿回鹅黄的雨衣。楚肖逸听完当即嗤笑：“胡说，肯定是爸帮你善后，就你那点小力气能刷好才有鬼！”</p>

楚肖肖主动刷雨衣的心是好的，但她根本就没刷干净的实力，楚肖逸推测肯定是父母后续重刷一遍。</p>

鹅黄的雨衣、雨靴被晾在小院屋檐下，楚肖肖遗憾地望着自己的蹦迪装备，感慨道：“反正早晚都要刷，刚刚就该让我多跳一会儿……”</p>

楚肖逸：“你想得美！还不快进屋？”</p>

楚肖逸只是稍微打理一下妹妹的雨衣，下午的时间竟然就被逐渐耗光，又到晚餐备菜的时候。楚肖逸拆开送来的蔬菜，嘀咕道：“我感觉你就是吞噬时间的怪物，我一天都围着你打转？”</p>

楚肖肖：“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睡到中午才起床，你的一天本来就短。”</p>

楚肖逸：“我感觉这两天带完你，以后都不想要小孩了。”</p>

楚肖肖瞥他一眼，淡淡道：“说得好像你能找到老婆一样。”</p>

楚肖肖：便宜哥哥在做什么春秋美梦，仿佛一定有人愿意跟他组建家庭一样，明明连饭都做不好。</p>

楚肖逸：“？？？”小老妹，你怎么回事？</p>

楚肖逸：“楚肖肖，我真要揍你啦？”</p>

楚肖肖懒得理他，她觉得兄长暂时不会糟蹋厨房，索性溜出去看会儿视频。楚肖逸见她将自己视为空气，又开始新一轮无能狂怒：“你给我说清楚？你那话是什么意思？”</p>

客厅里，楚肖肖对兄长牌咆哮充耳不闻，她打开自己的IPAD，开始今日的快乐学习。IPAD里有很多外语课程视频，她每天就看着视频模仿，偶尔还手舞足蹈地跟读，独自待着也能玩得很开心。</p>

最初，楚家栋和肖碧都没察觉到小女儿的天赋，她确实开口说话的时间很早，但在小孩里也不算多突出。没人会特意去测孩子的智商，家里人也不会强迫楚肖肖背唐诗宋词，她是通过模仿学会第一门外语。</p>

家里总是重复放外语动画片，楚家栋的本意是给女儿看看画面，哪料到她逐渐学会里面的短句。随着楚肖肖渐渐长大，她开始扮演动画片里的角色，模仿卡通人物说话的语气，甚至慢慢背下一集动画片。</p>

楚家栋那时只当女儿聪慧，但也没太当一回事儿，便给她下载许多外语启蒙视频，紧接着一发不可收拾。楚肖肖闲着没事就看，然后欢欣鼓舞地模仿，还要强迫家里人听她讲课，由此学会第二门、第三门、第四门……</p>

此时，父母二人开始有点发慌，他们察觉到楚肖肖的天分，却束手束脚地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成年人能看出神童，神童并不知道自己神，他们甚至将学习视为玩耍，认为此事毫无负担。</p>

韩雅说，楚肖肖目前就处于此阶段，她还没有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是超常儿童，属于最和谐完美的情况，尽量不要轻易地点破。这种事情一旦戳穿得太早，反而容易影响到她的成长，孩子有可能产生自命不凡、狂妄自大的性格，早期的智慧最终遗憾地泯灭。</p>

因此，楚肖肖至今不清楚自身的特别，她只觉得自己擅长学外语，就像爸爸擅长赚钱、妈妈擅长教书一样，仅仅是特长不同而已。</p>

楚肖肖在沙发上跳来跳去地模仿课程视频，又意犹未尽地关掉IPAD。她拿出明天的发言稿背诵一遍，在客厅里进行一人独角戏，尽显戏精本色。</p>

房间内，编导们看着屏幕上乱跳的小丫头乐不可支：“不愧是演员的妹妹？自己都能演得好开心？”</p>

御融台家里遍布摄像机，编导们则租用附近的空房间，在里面组建录制团队。他们可以远程地控制摄像机和收声设备，观察楚肖逸家里的情况。当楚肖逸等人外出时，摄像们就会扛着机器跟拍。</p>

编导们想将镜头推上去，为楚肖肖拍摄特写，摄像机在轻微响声中逐渐对焦。</p>

楚肖肖听到摄像机转动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当即放下手里的发言稿，诧异地转过身来。她望着角落里的黑色机器，总感觉它发生一点变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伸手敲了敲：“Hi？”</p>

楚肖肖知道这些黑色机器好像跟节目有关，但她记得它们都是不会动的，应该不会发出声音才对。她试探道：“你好？”</p>

摄像机一动不动。</p>

楚肖肖等待数秒，她刚要松一口气，却见黑色机器再次发出嗡嗡声，它还左右地扭扭头，宛如小机器人！</p>

楚肖肖惊愕地瞪大眼，她的表情逗得后台编导哈哈大笑，恨不得拍腿称快。</p>

楚肖肖哪知道摄像机后面有如此恶趣味的叔叔阿姨，她不可思议地歪头查看，小心道：“你听得见我说话吗？”</p>

摄像机点了点头。</p>

楚肖肖：“为什么你会听见还能动？它们都不能随便动的？”</p>

实际上，楚肖肖只是不知道摄像机能远程控制，毕竟编导们不会整天调整镜头。</p>

摄像机扭了扭头，似乎也不知道。</p>

楚肖肖惊叹道：“你是萌生自我意识吗？就像Bumblebee一样？”</p>

摄像机没有动。</p>

“I mean……”楚肖肖思索它是不是不懂英文，干脆又切换回母语，“我是说大黄蜂，你看过《变形金刚》吗？”</p>

摄像机点点头。</p>

楚肖肖：“那你可以说话吗？还是你像大黄蜂一样没法说话？”</p>

摄像机摇摇头，又点点头。</p>

楚肖肖露出遗憾的神色，惋惜道：“本以为能跟你聊天。”</p>

“楚肖肖，你又嘀咕什么呢？”楚肖逸听到妹妹的碎碎念，忍不住探头出来查看。他刚刚听不懂她的鸟语，但小东西现在似乎是讲中文。</p>

楚肖肖将摄像机挡住，镇定道：“没什么。”</p>

她见便宜哥哥回去后，继续跟摄像机瞎侃，告诫道：“小黑，你最好别被我哥哥发现，不然他又要大吼大叫、闹个没完。”</p>

楚肖肖：只是刷雨衣都要唠叨一下午，他要发现人工智能觉醒，岂不是得啰嗦一辈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