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第2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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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p>

战事刚歇, 将帅仍未全部归京。沈元宏和沈明玉回京早一些，沈霆回来得晚一些。</p>

沈霆率兵归来时，满城百姓恭迎，万人空巷。百姓自发一路跟在沈霆率领的军队后面, 街道两旁百姓人挤着人, 大声高呼。</p>

已五年不见哥哥, 沈茴早早带着安煜站在城门上的停望台迎贺。</p>

终于看见兄长的身影，沈茴心里的焦急化成满满欢喜。她不由自主往前迈了两步, 将手搭在墙围，翘首遥望, 望着哥哥高头大马上的身影越来越近。</p>

她看见哥哥侧首望了一眼, 然后将马停下。无疑，沈霆这个动作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百姓纷纷顺着沈霆的视线寻过去，便看见人群中的一位女子。</p>

沈霆弯腰, 朝骆菀伸出手。</p>

骆菀本该与沈茴一起站在高高的停望台迎接沈霆。可是骆菀等不及。五年了, 她没有一日不在担惊受怕度日如年, 本就失去过沈霆七年，哪里承受得了他再有意外。是以，她迫不及待地出了城门, 艰难挤在人群里，只为早看见他一些。</p>

被这么多目光望着，骆菀显然有些局促，尴尬又求救般望向沈霆。沈霆笑, 伸出的手再近她一些。</p>

骆菀犹豫了一会儿，才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手递给沈霆，在万人的注视下, 被沈霆拉上马。沈霆双臂环过骆菀的腰侧，握着马缰，再次前行。</p>

骆菀听见人群的笑声，她低着头，红着脸小声抱怨：“这么多人看着呢！”</p>

沈霆大笑，低下头凑到骆菀耳边，说：“怕什么？你是我沈霆的妻。”</p>

沈霆身后跟着的一员年轻副将笑呵呵地打趣：“嫂子别害臊啊！大哥这五年梦里都念着你哩！”</p>

近处的百姓哈哈大笑，不知道是谁跟着起哄：“嫂子别害臊！”</p>

其他百姓竟跟着一声声喊起“嫂子”来。越来越多的人跟着起哄喊，声音一道挨着一道，远处停望台上的沈茴亦隐约听见了。</p>

名门闺秀的出身，让骆菀整张脸都红透了，可偏偏心里被浓烈的欢喜充盈。</p>

知骆菀发窘，沈霆瞬间板起脸，威严扫视周围起哄的百姓，众人立刻住了口，不再起哄喊嫂子，只是欢笑却忍不住。</p>

沈霆收回目光时，所有威严散尽，他低眉凝望骆菀，只剩柔情。</p>

最怕铁血柔情，跟着起哄的人群都安静下来，望着双人一马，颇有些艳羡，亦有祝福。</p>

停望台上的沈茴眸中含笑。她的目光从哥嫂身上移开，缓缓望向后方跟着的军队每一个士兵脸上的笑容。她愿此番天下初定后，不要再起那么多战事，愿所有将士平安归家，再也不与家人分离。</p>

·</p>

婚期前，沈茴回了沈家一趟，和裴徊光一起回去的，为了商讨婚事。</p>

沈明玉十七岁了，在战场上磨砺了五年，如今亭亭玉立，飒爽英姿。因为两次战功，她如今也成了个不大不小的武臣。右丞曾暗示过沈茴，沈家出来的姑娘当上本朝头一个女将军恐怕惹人非议，理应避嫌。</p>

沈茴摇头，沈明玉的战功不是假的。不管她是不是沈家姑娘，凭着战功都应该得此官职。更不应该为了所谓的避嫌，委屈她的功绩。</p>

沈茴问心无愧。</p>

沈茴与裴徊光的婚事……</p>

这么多年了，沈元宏不答应又能如何？他一声不吭坐在湖边钓鱼，偶尔敲敲腿。腿伤痊愈后再次上战场，让他腿上的旧伤偶尔会疼。不仅如此，这次重回战场，让他身上又落下几处伤，有一次中了箭，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即使这样，他也没后悔，反而将满身的伤痕当成功绩。</p>

沈夫人送了沈茴和裴徊光离开，寻过来。她挨着沈元宏坐下，和和气气地开口：“就答应了吧？你看裴徊光这五年很安分，没再作恶。上回国库耗尽，咱们阿茴很是忧虑。最后是裴徊光列了份单子，执剑上朝，逼满朝文武拿出单子上规定的钱银。从贪官手里挖到不少钱哩！然后那些奸商只好巴巴捐上钱银……”</p>

沈元宏没吭声。</p>

“还有前年胡地的乌兹、辽伊、疆钴等几个蛮夷之地新岁来朝，估摸着是想欺负咱们帝王年幼，竟为非作歹欺城中百姓。是裴徊光率领东厂的人，将那些个亲王锁上镣铐，一直驱离边境。”</p>

沈元宏望着平静的水面。</p>

沈夫人瞟一眼沈元宏的脸色，继续说：“这几年你们都出去打仗啦，阿茴又忙。咱们府上翻新的事儿都是裴徊光亲自督办的。”</p>

沈元宏终于有了动作，他瞪着沈夫人，斥：“被收买了？”</p>

沈夫人知他性子，也不忤着他说，而是沉默一会儿，才继续开口：“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人是阿茴选的。做母亲的，最了解自己的孩子。我相信女儿有她的道理。”</p>

沈元宏脸色缓和下来。一想到女儿，他的眼中总是忍不住勾出几分柔情来。</p>

沈夫人偷瞥他一眼。</p>

“呸！”沈元宏摔了手里的鱼竿，“什么破湖，连条鱼都没有！”</p>

“嗯嗯，我一会儿陪你去府外钓鱼？”</p>

沈元宏沉默下来。过去良久，他又重重叹了口气，说：“明玉都十七了，她的婚事你也得上心些！”</p>

听他转移了话题，沈夫人知道他这是同意沈茴和裴徊光的婚事了。她笑着说：“好好好，我上心些。只是这孩子养得野，寻门合适的亲事不太容易。我又不是没张罗过……”</p>

“罢了。我算是弄明白了，孩子长大了，管不了啊……”沈元宏将手覆在夫人搭在膝上的手拍了拍，“夫人呐，咱们养点猫猫狗狗吧。那些小东西听话些！”</p>

沈夫人的眼睛亮起来。说到这个，她可感兴趣了。</p>

“好啊！养一只大狗两只猫，咱们天天晚上牵着狗出去溜达消食。等回了屋，还有软乎乎的猫可以抱在怀里玩呢……”</p>

·</p>

位高的宦臣会娶妻，可太监娶妻都很低调，不会大操大办。裴徊光成亲，朝中的文武大臣们有点犯愁——礼是一定会到的，可他们要不要亲自过去庆祝？</p>

大臣们没有犯愁很久，因为某一日散朝时，陛下说会去参加裴徊光的大婚。</p>

陛下开口，满朝文武就算原本有事不能去的人，也得把其他事情挪一挪，必要登门参礼。</p>

安煜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沈茴和裴徊光的关系的呢？她自己也说不清，她本就懂事很早，在很早之前就懵懵懂懂知晓母后与干爹的关系不一般。</p>

刚懂事时，她是听了孙嬷嬷的话，鼓起勇气跑去缠着裴徊光喊干爹，为了自保。那时候她年纪太小，对世间许多事都一知半解，裴徊光没有如旁人那样苛待或鄙夷她，她便不怎么害怕裴徊光。</p>

她慢慢长大，也曾疑惑母后跟干爹走得那样近，会不会有迫不得已的因素？毕竟嫁给一个阉人，到底不是什么喜事，更不被寻常人接受。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疑惑自然没了。</p>

时间总是能给一切事情一个答案。</p>

至于母后嫁给一个太监是不是过于离经叛道？一个女扮男装的皇帝，本就一直在离经叛道的路上。</p>

安煜回到元龙殿，看见苏为昱垫着脚去书橱里拿书。</p>

安煜身后的太监刚要出声阻止，安煜制止了。</p>

她望着小小的苏为昱，仿佛看见了幼时的自己。初遇时，苏为昱笑出一对甜甜的小虎牙攥着她的袖子喊哥哥。</p>

苏为昱笑得那样甜，可安煜一眼看出来这笑容是装出来的。</p>

——因为，她像苏为昱这样大的时候，也最会伪装。</p>

她不清楚苏为昱为什么想进宫来，可因为看见了幼时的自己，这种熟悉感，让她将苏为昱带进宫。</p>

·</p>

昭月宫里曾有一处三层小楼，一直被闲置着。沈茴令人重新修葺，打扫。如今国库并不充盈，她命人不要铺张，用了最低的预算方案。</p>

牌匾做好了，两个小太监踩着木梯悬挂上去。</p>

沈茴站在下面，眉眼含笑地望着牌匾上的“浩穹楼”三个字。</p>

在玱卿行宫时，裴徊光令人改了她住处的名字，又令书法大家亲自题字做了牌匾。后来沈茴在裴徊光的书房无意间发现裴徊光曾亲自题字。猜他是为了免去她的麻烦，才另寻他人题字。</p>

其实，沈茴将裴徊光的题字偷偷带走了，后来回京也带着。如今悬起的牌匾，正是用着裴徊光的字。</p>

这几年，沈茴以身作则，极其节俭，不仅膳食少荤腥，就连糖也吃的极少。重修这座小楼，竟是她这几年最奢侈的一件事儿了。</p>

圆满快步走来禀事。她如今已不在沈茴身边做事，而是成了宫中女官，掌管更多的事情。</p>

为此，团圆拉着圆满到沈茴面前评理。团圆说每次有什么事儿，圆满都是正义凌然大道理一堆地动员旁人，可事情到了眼前，每每吓得双腿打哆嗦。每次都是她冲在圆满前面呀！</p>

沈茴笑着让圆满对团圆解释。果然，沈茴一句话没说呢，圆满叭叭讲了两刻钟大道理，将团圆说得心服口服。甚至团圆还红着眼睛抱歉自己不懂事，耽误沈茴与圆满做事。她还发誓以后一定长进……</p>

圆满是来禀告今年采办新一批宫女和太监的事情。宫女到了年纪会出宫，太监们的数量也会各种原因不断减少，宫中每隔两三年都要重新采入。</p>

“如今宫中主子不多，微臣觉得应当减少新宫人的数量。”圆满说。</p>

沈茴想了一下，将圆满报上来的新宫女数量再砍一半，新太监的数量更是砍去九成。</p>

沈茴一直觉得将好好的人弄残为奴，太过残忍。她有心慢慢取缔内宦制度，又能将很多如今太监掌管的职务交给女官来做。她清楚知道内宦制度由来已久，不是那么容易消除，只好循序渐进。至少在她在时，能少残害一人便是一人。</p>

沈茴重新抬头望向牌匾上裴徊光的题字，含笑看了一会儿才回去。回去之后，她坐在美人榻上，编一条红色的百结绳。</p>

对于马上来临的大婚，沈茴心里自然期待。</p>

她曾嫁过一次，带着恨与惧惶惶入宫，没有半分成亲的欢喜。不像如今，她数着日子，心中那样期待。嫁衣是母亲和长嫂亲手为她缝制，寄托了对她的祝福。首饰是哥哥给她准备好的。沈茴没有什么东西需要自己准备，何况她那样繁忙。是以，她只好亲自来编这条结发的百结绳。</p>

死结一个挨着一个，牢牢相扣。</p>

·</p>

裴徊光要娶妻，这事儿在朝野间都掀起了轩然大波。</p>

他？</p>

这邪魔疯子会娶妻？强抢来的吧？娇娘子说不定要哭得肝肠寸断了！也不知道新娘子能在裴徊光手中活几日！人人为新娘子惋惜，又忍不住好奇是谁家的新娘子要遭这大殃！</p>

人们纷纷打听，只知沈家近日来似乎在筹备喜事。有人说，裴徊光正是要跟沈家结亲。可是沈家未出嫁的姑娘只有一个沈明玉。</p>

沈明玉？不能吧！</p>

转眼到了九月二十二这一日，京中百姓好奇地走出家门，朝接亲的车队张望。他们看见红鞍彩绳的高头大马之上，裴徊光一身红衣。就算人人惧他，也不得不承认裴徊光生得极好，俊昳仙姿得耀人眼。他们又眼睁睁看着裴徊光带着的接亲队伍真的去了沈府。</p>

当所有人都在为后卫第一位女将军惋惜时，愕然看见高扎马尾的沈明玉出现在沈府门旁笑迎。她穿的，可不是嫁衣。</p>

这……</p>

裴徊光要迎娶的究竟是何人？总不会是看中了沈府哪个丫鬟吧？可娶个丫鬟，也不至于这样的阵仗吧？</p>

听说陛下带着满朝文武已在裴府入席等候，就连封地的亲王侯爵和番邦之地都纷纷送来了贺礼。这样隆重的婚事，且新郎官是第一大阉贼裴徊光，人们不得不好奇新娘子究竟是何方神圣。</p>

眼看着裴徊光进了沈府接新娘子，与沈霆熟识的人忍不住问出来：“沈将军，掌印迎娶的是贵府何人啊？”</p>

“幺妹。”</p>

堵在沈府门口看热闹的人都愣住了，沈霆的幺妹不是宫中的太后吗？一张张脸庞上浮现了惊愕和茫然。</p>

沈元宏动了动唇角，板着脸解释：“老夫有四个女儿。三娘与四娘为双生子，正是因为双生子才会体弱。幺女比太后身体更差些，所以养在深闺无人知。”</p>

有人恍然，有人惊奇。围在沈府大门外的人群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p>

沈元宏转头，目光复杂地望向裴徊光走进府内的背影。他刚刚说的话，是裴徊光的主意。</p>

裴徊光嚣张惯了，这一生做了无数次指鹿为马的事情。今日，再指鹿为马一回，堵全天下人的嘴。</p>

他到底不愿意沈茴的身上有了与阉人有染的污点。</p>

沈茴身着嫁衣，坐在房内等候，母亲和长嫂陪在她身边。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慢慢扬起唇角。</p>

“把长寿面吃一些。”沈夫人将亲手煮的面递给沈茴。</p>

今日不仅是她与裴徊光的婚期，也是她的生辰。她吃着母亲煮的长寿面，软而香。</p>

“怎么忘了染指甲？”骆菀瞧着沈茴干干净净的指尖儿，着急地想要吩咐下人去取甲脂。</p>

“嫂子，是故意不染的。我不喜欢。”沈茴温声说。</p>

——不是她不喜欢，是裴徊光不喜欢她染指甲。</p>

“来了！来了！姑爷来了！”婆子在门外喊。</p>

沈夫人忽然鼻尖一酸，牢牢握住沈茴的手。沈茴将刚吃了两口的长寿面放下，抬起眼睛望着她笑：“母亲，我会好好的。”</p>

沈夫人快速扭过头抹去眼角的泪，笑着转过脸来，笑着说：“愿我闺女从今以后与佳婿和和美美举案齐眉！”</p>

“走吧！”沈夫人将遮面的团扇塞到沈茴手里，催着她别误吉时。</p>

挂着红绸的双开木门被缓缓拉开，门里门外的一双新人望见彼此。</p>

裴徊光朝沈茴递出手，沈茴抿唇将手心轻轻放在他掌中。她迈过门槛，站在裴徊光身边。全福人满脸堆笑，口中念着贺喜的吉利话，将一条长长的红绳绑在一双新人的腕上。</p>

裴徊光望着沈茴，沈茴垂眼望着绑在两个人腕上红绳。她听着喜庆的全福人满口贺喜话，心里笑着她怎么这么会说话，她说的真好听。</p>

慈眉善目的全福人将绑在两个人腕上之间的红绳团在一起塞进沈茴的手中，喜气洋洋地提醒：“新娘子握紧了，切记不要让它落地了！”</p>

沈茴认真点头。</p>

沈茴与裴徊光一起去了堂厅拜别父亲。沈元宏纵使心里对这婚事不满意，真到了这一天，也不愿女儿又半分不顺心，扯起脸上的老皮笑起来。</p>

拜过父亲，就要转身往外走，坐上花轿到裴府。</p>

骆菀低声叮嘱：“走出去之后别忘了举扇。”</p>

沈茴乖乖点头。</p>

她将所有的叮嘱都记在心里，不肯出半点差错。</p>

裴徊光将她的郑重装在心里。</p>

贴着大大的鸳鸯剪纸的厅门被拉开，暖阳照进来。沈茴刚想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裴徊光抬手，手掌挡在她面前，为她遮了刺目的阳光。</p>

沈茴睁开眼睛，撞进裴徊光的目光里。他低声：“举扇。”</p>

沈茴赶忙弯着唇轻轻点头，将绣着祥云连理枝的团扇举起，遮在面前。</p>

沈夫人擦擦眼泪，拽拽沈元宏的袖子，小声说好话：“细节见真心，咱们女婿会疼阿茴的。”</p>

“切。”沈元宏撇撇嘴。眼角的余光发现远处的亲戚望过来，他又赶忙扯起脸上老皮笑出来。</p>

一双身着大红喜服的璧人，走出府门。</p>

围在府门外的人早已等久，一双双探求的目光望向沈茴，想看看沈茴长得什么样子。</p>

团扇挡在面前，又不能将整张脸彻底遮住。待沈茴往前走了一段，很多人看见了沈茴的侧脸。</p>

“真的和太后长得一模一样……”</p>

“废话。双生子当然长得一样！”</p>

“没想到太后还有个孪生妹妹，瞒得这么深。更没想到裴徊光居然和沈家结亲了……”</p>

沈茴听着那些人的议论，她轻轻侧首，望向身边的裴徊光。</p>

裴徊光将沈茴送进花轿，才转身往前面的马走去。</p>

沈茴歪着头，从遮面的团扇一侧望出去，盯着裴徊光的背影，她紧张地徐徐放着手心里的红线团。她记着全福人的叮嘱，不能让绑在两人腕上的红绳落了地！</p>

感受着腕上的红绳，裴徊光慢放了脚步。</p>

裴徊光上了马，沉月将花轿的轿帘放下，结亲的队伍热热闹闹地出发。</p>

沈家人站在府门口，依依不舍地目送车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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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喜宴坐满了人，这些朝臣更是很好奇。他们的小厮、眼线急匆匆刚回来，说了裴徊光迎娶的是太后孪生妹妹的事情。</p>

太后的孪生妹妹？</p>

文武大臣们沉默着。都是多年混于朝堂的人精，可不是百姓那么好糊弄的。更何况他们之中大部分人日日上朝，几乎每天都能接触到沈茴。</p>

等到裴徊光接亲回来，一双双精明的眼睛死死盯在沈茴的身上。</p>

裴徊光和沈茴在众人的审视目光中，缓步走过长长的红绸铺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