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第1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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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p>

裴徊光俯身而来, 凑近沈茴的脸，声音低哑：“撒谎。”</p>

沈茴扯开床里侧叠好的被子，把自己腰以下裹了起来, 才软软地勾住裴徊光的脖子, 弯着眼睛望着他。</p>

裴徊光便用额头轻轻撞一下她的眉心, 低声问一遍：“为什么说谎？”</p>

沈茴凑过去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唇角, 一双眼睛含笑望着他，也不说话。</p>

于是, 她眸中浸了蜜的笑就递给了裴徊光。</p>

裴徊光便也凑过去, 微凉的唇贴在沈茴的唇上说话：“想让咱家为娘娘褪袴, 直言便是。”</p>

“才不是！”沈茴蹙着眉嗔视着他，又凑过去拥着他, 将脸颊贴在他颈侧蹭了蹭, 低低地唔哼一声，撒娇般的语气：“穿着中衣在桥上站那样久，你都不抱我回来。”</p>

裴徊光握着沈茴抱着他的手臂往下扯，沈茴不依，反而抱得更紧些。</p>

裴徊光摸摸她的头，说：“咱家看看娘娘的脚。”</p>

“哦……”沈茴这才松开了裴徊光，向后退开一些, 拉开两个人紧密相贴的距离。</p>

沈茴裹在被子里的身子挪了挪，将一双脚从被子里探出来。寝鞋底子很薄，从海棠林跑过来，硌得足心疼。可也只是有一点点疼罢了。</p>

裴徊光握住她的脚踝，指腹轻轻捻抚着她的足心。寝鞋底子单薄，虽然小石子儿硌得她足心疼，倒也不会落下什么伤。她的足底除了有一点红, 倒也没旁的。</p>

有一点痒。</p>

沈茴一边往后缩，一边说：“刚刚站在桥上的时候还有些疼，现在坐下来便不疼了。”</p>

裴徊光慢悠悠地拨弄着沈茴的脚趾，似乎连她脚趾上的纹路也十分感兴趣。</p>

可沈茴觉得痒，她向后挣了挣，没挣开，索性也不往后缩了，而是将蜷着的膝伸直，用脚指头轻轻戳了戳裴徊光的脸。</p>

裴徊光瞥她一眼，说：“娘娘，别太过分了。”</p>

沈茴犹豫了一下，再次试探着伸出小脚，这回将整只小脚的足心贴在裴徊光的脸颊上。</p>

裴徊光望着她，说：“不要胡乱。”</p>

沈茴决定做一回得寸进尺的卑鄙小人，将另一只脚也从被子里探出来，明目张胆地贴在裴徊光另一侧的脸颊。</p>

“娘娘确定？”裴徊光莫名其妙地问了这样一句。</p>

沈茴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她问：“确定什么？”</p>

裴徊光没有回答，反而是笑了一声。</p>

下一刻，裴徊光抓住沈茴纤细的小腿拉过来，将她的膝弯落在他的肩上。随着他的动作，围在沈茴下半身的被子松散开。</p>

沈茴愣了一下，瞬间发现这样的姿势是多么羞耻，她挂着笑的脸顷刻间红了一大片。她手忙脚乱地去拿被子想要遮一遮，然而她的手刚刚碰到被子，被子就被裴徊光抢过去，顺手扔到了床里侧。沈茴再去捡雪色的绸裤。这回她的手连碰都没有碰到裤子，雪白的中裤便被裴徊光随手一扔。</p>

“我我我……我冷！”沈茴慌乱地找借口。</p>

“烈日当空，香汗浸衫，娘娘冷什么冷。”裴徊光握着沈茴小腿的手逐渐抚移，慢条斯理地抚转。然后他偏过脸低下头，将被沈茴脚心贴过的脸颊压上去。</p>

沈茴攥着床褥，心跳似乎都要停了。</p>

裴徊光却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他抬起眼来望向沈茴，沈茴也只能看见他那双晕着温柔的漆眸。</p>

“有蔻汁吃了。”裴徊光说着，用微凉的脸颊蹭了蹭。</p>

他颈上的黑玉戒从衣襟里滑出来，凉凉的触觉贴碰着沈茴。</p>

床褥几乎被沈茴攥得走乱纤丝纹路。裴徊光的手覆上沈茴紧攥的拳，用力握了握。沈茴攥紧的力道便逐渐松开。裴徊光顺势将长指穿进她的指缝中。甚至，他还注意到沈茴微微翘起的小手指，他用指腹轻轻拨了拨她的小手指，再将她的小手指慢慢拢在掌中。</p>

·</p>

凌乱的床榻上，握着相拥的两个人。</p>

裴徊光拽了拽被子，搭在怀中的沈茴身上。他垂眸望着她，问：“咱家怀里冷不冷？”</p>

沈茴极度畏寒，即使是炎炎夏日。</p>

沈茴拉着裴徊光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将他的手展开后，贴在她的心口。</p>

“这里是暖的。”她说。</p>

裴徊光合上眼，凑过去吻了吻沈茴的头顶，低声说：“娘娘不愧是吃糖长大的。”</p>

沈茴也慢慢合上眼睛。</p>

可是裴徊光睡着之后，沈茴又睁开了眼睛。</p>

头一回，两人同枕眠时，是裴徊光先入睡的。</p>

沈茴小心翼翼地小幅度挪动着，在裴徊光怀里抬起脸来，温柔地望向裴徊光。她抬起手来，轻轻贴在裴徊光的脸颊上。</p>

向来极难入眠又浅眠的裴徊光，竟并没有觉察。</p>

沈茴便再小幅度地从他怀里往外挪了挪，直到能够与他平视。</p>

两个人枕着同一个玉枕，头挨着头，面对着面。</p>

裴徊光安心地睡着，沈茴温柔地望着他。</p>

竟，因裴徊光头一遭先沉沉入眠，沈茴心里生出丝丝缕缕的心疼来。两个人离得那样近，沈茴轻轻抬一抬下巴，轻易将柔情似水的吻落在裴徊光的唇上。</p>

裴徊光忽然伸手去拽被子。</p>

沈茴一惊，以为将他吵醒了。</p>

可他仍旧合着眼，下意识地拽了拽沈茴身上的被子而已，并没有醒过来。</p>

沈茴悬起的心慢慢落下去。</p>

她心里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觉得自己也应该有保护心上人的能力。</p>

拯救一个陷在地狱里的人，温暖是不够的，还要有力量。</p>

沈茴温柔凝望裴徊光的眼眸里，渐渐染上了另一种抽丝剥茧后的毅然。</p>

她轻轻再将吻落在裴徊光的眉心。</p>

——徊光，我知你心里断不掉的执念。你未完成的执念，我来帮你完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