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五角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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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p>

白绮拍最后一场戏这天, 郑名坐着轮椅出现了，腰间扣着小蜜蜂，怀里抱着氧气瓶。</p>

白绮：？</p>

这么严重的吗？</p>

席乘昀掀了掀眼皮：“他自己左右腿不协调, 摔了一跤。”</p>

郑导像是被人掐着脖子一样，嘴里只发出了“哈”的一声嘲讽，然后就没说什么了。</p>

到最后白绮都不知道，席乘昀到底怎么“杀”郑名的。</p>

郑名睁着一双死鱼眼, 满脸写着“毁灭吧赶紧的”，小蜜蜂扩音器传递出了他的声音，嗡嗡的：“席老师，赶紧的。”</p>

“白绮今天这出戏要揍席老师，哎对，打脸, 打脸知道吗？要不要我教你？”</p>

席乘昀听完眼皮都没掀一下。</p>

郑导自觉好像找到了脉门，于是快乐地开着轮椅，围着白绮转了三圈儿，非要教他：“我跟你说怎么打脸，席老师的脸可不容易被打着……”</p>

郑导举起了自己的手：“你看啊, 这是巴掌，要这么抡圆, 席老师这人吃劲儿，所以你力气得使大点儿。”</p>

白绮忍不住打断了他：“嗯？拍戏不都是借位打吗？”</p>

郑导阴阳怪气：“哪儿呢？席老师这么敬业的人, 什么都是真刀真枪地上。”</p>

白绮的思维忍不住发散了一下。</p>

那……什么, 也是真♂刀♂真♂枪？</p>

啊。</p>

白绮及时意识到了自己的思维不对劲，于是又死死地按了回去。</p>

白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p>

他的力气也不小的，之前为了学种地，都把劲儿练出来了。</p>

郑导注意到他的目光, 语调微酸：“舍不得啊？”</p>

白绮含糊地应了一声：“唔。”“我怕我分不清轻重，席哥的脸可贵啦。”</p>

郑导：“放心吧，席老师的脸还不及你的手贵呢，乖，放心大胆地去吧……”</p>

郑导在后面推了推白绮的腰，被席乘昀不冷不热地扫了一眼。</p>

郑导见状，偏要再推一下白绮的腰。</p>

结果一下用力过猛，反倒把自己推滑出去了。</p>

郑导：“……”</p>

席乘昀懒得看他，只朝白绮伸出了手：“过来。”</p>

白绮这才走到了席乘昀的面前。</p>

席乘昀眸光微动，猝不及防地抓起白绮的手腕，将他的手掌贴在了自己的脸上。</p>

席乘昀低声问：“什么感觉？”</p>

……什么感觉？</p>

这个问题太过宽泛。</p>

白绮的脑子里本能地一瞬间涌出了许多的答案。</p>

有点凉，皮肤很细腻，嗯……席乘昀抓着他有点紧。</p>

席乘昀轻轻松开了他的手腕，低声说：“和别人的脸也没什么区别。”“一会儿不用顾忌太多，最后一个镜头，你很优秀，可以演得很好。”</p>

还是有区别的。</p>

席老师的脸格外好看。</p>

白绮话到了嘴边，又没有说出来。</p>

那边郑导喊了一声：“好了，准备好了吗？准备开机！”</p>

白绮和席乘昀走入了镜头。</p>

就在这时候，白绮突然想起来，郑导为什么说他的手比席老师的脸贵呢？是席老师和他说过类似的话吗？</p>

“123，走！”那头郑导的声音一响起。</p>

白绮飞快地将自己重新投入了拍摄剧情中。</p>

李玉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成为了班钰人手里的一件筹码。</p>

他闯入了议事堂，众目睽睽之下，抬手飞快地扇了班钰人一耳光。</p>

白绮也是这样做的。</p>

他拖着长长的裙摆，跟随着机位，快步跨过了那道门槛。</p>

席乘昀坐在太师椅上，抬眸看他，嘴角一勾，看上去温文尔雅：“今天怎么……”</p>

他话还没有说完，白绮一巴掌扇了上去。</p>

一刹那间，白绮觉得自己好像都听见了风声。</p>

面前的男人被打得微微偏过了头。</p>

他伪装的表象，有一瞬间的龟裂，他的嘴角轻轻抖动了下，最后还是绷住了嘴角的那点笑容。</p>

他慢吞吞地转过了头，脸上是笑着的，只有眼底是冰冷的。</p>

一时间，鸦雀无声。</p>

白绮的呼吸都跟着窒了窒，仿佛真化身为了里面的角色。</p>

席乘昀垂下眼眸，看了一眼白绮的手。</p>

然后他扣住白绮的手腕重新举了起来，白绮往回缩了缩，却没能缩得回去。</p>

席乘昀的目光紧紧盯住了他的手指，像是在端详打量，这是一样长什么样的“武器”。他的目光如化实质，带着炙热的温度，像是要从指尖起，将白绮整个人都烫化开。</p>

这大概就像是文学作品里，常形容的那个词——</p>

视-奸。</p>

「李玉生出了无所遁形的感觉」</p>

剧本里是这样写的。</p>

白绮给这个描写更丰富了一点形容。</p>

他觉得像是赤-裸-裸地站在那里一样，被席老师的目光一点点扒光了，看透了。</p>

席乘昀这时候喉间发出了一声轻笑。</p>

他问：“这么大的火气？一个耳光打够了吗？没打够再来一次。”</p>

他抓着白绮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轻拍。</p>

“来啊。”席乘昀低声说，眉眼带着凌厉的弧度。</p>

明明是被打的人，看上去，却更像是动手的那个人。</p>

白绮没有动。</p>

剧本里的李玉就是被班钰人的反应惊住了，所以动也没有动。</p>

席乘昀又低笑了一声，说：“李家养的儿子……”</p>

然后白绮突然感觉到掌心一热。</p>

席乘昀轻舔了一下。</p>

郑导瞪大眼：“卡卡卡卡！”</p>

助理听得都忍不住扭头看他，这一串喊得跟突然结巴了似的。</p>

郑导心里骂骂咧咧，说这狗比，哈，他就说呢，怎么听见他教白绮打脸还不动声色呢，搞了半天打的这样的主意！</p>

这他妈的剧本上有吗？</p>

没有哇！</p>

镜头下的席乘昀却并没有顿住动作。</p>

他的目光紧紧盯住白绮，像是用目光肆意地把玩什么心爱的东西一样。他舔了下唇，将舔变成了一个猝不及防的极其短暂的亲吻，然后他咬了一口白绮的手。</p>

好像那凶猛的野兽，面对心爱的猎物时，舍不得一口咬断了他的脖子，就只能用舔咬来克制内心强烈的欲-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