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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天泽一见渔网,心知不妙,连退三步,堪堪避开。</p>
楚校尉当即抽刀在手,大步向前,劈面便是一刀。曾坚和罗寺丞见状大惊失色,齐声喊住手——犯官尚未定罪,击杀当场,如何能说得过去?</p>
洪天泽运足气力,横举双臂,用铁链挡住钢刀。</p>
然而,楚校尉毫不犹豫的倒纵退出,洪天泽这才发觉,方才看似全力一刀,实则毫无力道,还没等他想明白,突然脚下一个趔趄,低头一看,禁军士卒已经两人一组,扯起一根根铁链,纵横交错,将他死死困住。</p>
洪天泽将腰往下一沉,正待发力,头顶阴影闪过,两张渔网从天而降,将他双臂裹住。</p>
禁军士卒一拥而上,抱腿的抱腿,按背的按背,摁头的摁头,硬生生将洪天泽高傲按倒在地。</p>
张锐点点头,方才被痛殴的差役们如狼似虎冲将上去,抡起棍棒皮鞭便是一顿痛打。</p>
“混账,全都给我住手!”</p>
曾坚斥退众差役,扶案而起,怒道:“张大人,这里是大理寺,可不是你御史台!犯官尚未定罪,你如此用刑,倘若将他打死了,谁来担责?”</p>
张锐阴笑几声,语带威胁:“曾大人,好似洪天泽谋逆一案的主审官是我,不是你。”</p>
曾坚点点头,“不错,你是主审官,可此处乃是我大理寺的刑堂,如若有人枉死此处,当然找不到你头上。”</p>
张锐嘿嘿一笑,“原来曾大人是担心这个,那本官便给你一句话,今日便是将犯官击杀当场,也与你没有关碍,他日官家追究起来,陈某一力承担,你看如何啊?”</p>
曾坚冷笑回道:“人死在我大理寺刑堂,我如何能撇得清?哼,既然张大人是主审,又胜券在握,那便请大人将犯官提走,到你御史台去,你想怎样审便怎样审。”</p>
曾坚将袍袖一抖,高声喝道:“大理寺众官,全都随我退出。楚校尉,你是张大人带来的,便劳烦你将犯官带走。郑头何在,与楚校尉签押交接。”</p>
大理寺众官员纷纷离座,楚校尉被弄得不知所措,张锐眼珠急转,脸色连变数变,终于还是没有发作起来,反倒仰天打个哈哈,满脸堆笑,朗声道:“曾大人请留步。”</p>
曾坚在大门处停住脚步,头也不回的问道:“你待怎样?”</p>
张锐回道:“本官保证不再轻易动刑,咱们继续审问,如何?”</p>
增加哈哈大笑:“继续审问,犯官被你们打得不成人形,如何审?怎样问?”</p>
张锐一愣,旋即回道:“曾大人,楚校尉与禁军士卒是我带来的,可他们只负责拿人,动刑的,可都是你大理寺的差役啊!众目睽睽之下,可不能胡乱攀扯啊!”</p>
楚校尉见洪天泽一动不动,知道事关重大,忙道:“正是正是。”</p>
动手打人的差役一见形势不对,慌忙扑通跪倒一片,“张大人,方才是你老下令我等才动手的……”</p>
张锐反问道:“你等且说说,本官到底是如何下令的?”</p>
众差役面面相觑,无言以对,这才醒悟全都被卖了,慌忙转头望向自己的主官,“曾大人,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啊!”</p>
曾坚无奈摇头,吩咐道:“蠢材,还不看看犯官死了没有?倘若死了,哼,尔等便等着坐牢吧。”</p>
楚校尉见形势不对,已悄悄命令部下将渔网铁链悉数拿走,班头慌忙跪爬到洪天泽头旁,探手试试了他的鼻息,又摸了摸脖颈,这才长出口气,惊喜回道:“禀大人,没死,犯官没死,还有气。”</p>
刑堂上下,包括张锐在内,全都松了口气。</p>
曾坚依然没有转身,沉声喝道:“速速将他送回牢房,请郎中尽快医治。”</p>
张锐干笑几声,“好,咱们便等他将养几日再审。”</p>
曾坚迈步走出,将一声冷哼留在堂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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