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兵进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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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正午时分，洪天泽骑着高大威猛，名为“越影”的黑衣大食骏马，横枪站在一条简易的道路中间，陈巨以一个马首的距离，刻意站在后面，在他们身后是队形严整的骑兵队和步卒，而在队伍的正前方，百步之外，一个简易的营垒中间，用厚重的原木制成的木门缓缓拉开，一名校尉带着两名军卒，从里面疾步迎了上来。</p>

洪天泽身侧的一名亲兵翻身下马，从他手中接过官文递到校尉手中，高声说道：“武锋军奉淮安军之命，驻防清河口。”</p>

校尉双手接过公文，上上下下反反复复仔细看过，确认无误之后，将其递还，问道：“请问哪位是武锋军统领，洪天泽洪大人？”</p>

洪天泽翻身下马，上前微微拱手：“本官便是。”</p>

校尉旋即单膝跪地，说道：“进勇校尉罗刚，见过统领大人。”</p>

“免礼，罗校尉，请起来回话。”</p>

洪天泽临行之前向陈巨详详细细的询问了军中的各项事宜，应对自如，再加上全身铠甲，看不出实际年龄，罗刚自然没有丝毫的轻视，恭恭敬敬的禀报道：“半个月前，我大军回撤，樊大人见此处地势险要，便命小人率部在此据守。近日北军不断前逼，游骑已在左近窥伺，小将兵微将寡，难以抵挡，便奏请增援。”</p>

洪天泽点点头，道：“好，你头前引路，边走边说。”</p>

罗刚躬身答应，做了个请的姿势，迈步走在洪天泽身侧稍前的位置。</p>

洪天泽看罗刚的年龄在三十左右，脸孔黝黑，带有烟火之色，身量不高，但粗壮有力，一望而知久在行伍的老兵，感到有些亲切之意，问道：“罗校尉，劳烦你先将左近地形和敌我之势详细说来听听。”</p>

罗刚不假思索的回道：“禀大人，这清河口距离淮阴县城约三十里，原本是泗水入淮之处，故又名泗口、淮口，自从黄河改道，夺泗水入淮，河道逐渐变宽，左近又地势平缓，北军若想渡淮南下，乃是绝佳之地。我军反攻莒州之前，便听闻叛将刘整献计于蒙元，请蒙古国主忽必烈在此地筑城屯兵据守，以图将来。是故制置使大人在全军后撤之后，命淮安军在此扼守，唉，可惜的是，兵力不足，只有末将率麾下兵丁百人。”</p>

洪天泽点点头，说道：“你选择在南岸筑城，想来便是这个缘故吧。”</p>

“大人明察秋毫。”罗刚不无奉承的说道：“北军擅野战，北岸地势平易，利于骑兵突驰，以末将这区区百人，恐怕连蒙古的十人队都抵挡不住。在南岸据守，敌军若想渡河，必得舍鞍马，操舟楫，与我军水师一较长短，嘿嘿，如何能讨了好去。”</p>

“你的思谋果然老成持重。”洪天泽望着越来越近的营垒，随口问道：“你方才说，北军游骑在左近窥伺，那是在北岸还是已经渡河？”</p>

“南岸。”罗刚苦笑道：“自清河口上下二十里内，皆由我部巡弋，以末将麾下这点兵力，委实难以照顾的周全。”</p>

洪天泽回道：“如此看来，在南岸据守未必便是万全之计啊！”</p>

罗刚道：“大人的武锋军兵力充足，分兵各处的话，便不会有所遗漏了。”</p>

洪天泽点点头，未置可否。</p>

陈巨从旁接道：“罗老弟，如今已是枯水季，河道水流极其缓慢，按以往的经验，冬季河水会否结冰？倘若结冰的话，厚有几寸？”</p>

陈巨本是淮泗出身，当年从军之际也曾转战各地，南至长江，北到黄河，跨越过不同的地区，深知气候对战局的影响，一下问到了点子上。</p>

罗刚正色答道：“年年结冰，厚度至少都在三寸以上。”</p>

陈巨向洪天泽解释道：“冰厚三寸，步伐放慢些的话，身负重铠的军卒都能过了，骑兵只需下马步行，也不是难事。若是再厚上两寸，过牛车都不是问题。”</p>

洪天泽回忆起幼时在洪泽湖冰面上戏耍的情景，“如此说来，严冬之下，我等便无险可守喽。”</p>

罗刚道：“制置使大人运筹帷幄之中，已然预见到此种情形，这才急调大人的武锋军来此镇守。”</p>

洪天泽这才体会到姑丈的深谋远虑，心中更是多了几分钦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