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苏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70章 前朝往事,大宋天朝之裂变,快乐的苏,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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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鲁尼堪反问道:“这么说,朝廷南迁反倒是为了保全我等?”</p>
“也非全部。”这次,轮到洪天泽汗颜了,“蒙古势大,金国单凭自身实力已然无法抵挡,彼时西夏国已被灭国,高丽苦苦挣扎,唯有我们大宋尚有一战之力,你们大金皇帝自然希望能同大宋结盟,共拒蒙古,可惜……”</p>
“可惜大宋要联蒙灭金,与当年联金灭辽如出一辙,嘿嘿,用你们汉人的话说,真是鼠目寸光啊!”</p>
洪天泽没想到,自己一番说辞将莺歌儿从尴尬与羞愤中解救出来,却把自己置于同样的境地,心中一边暗暗叫苦,一边不得不承认自家朝廷的确短视:“金国皇帝没有料到大宋朝廷如此短视,非但不出兵相助,反倒派军夹攻,立刻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不过,完颜氏的最后两位皇帝,哀宗完颜守绪自杀殉国,完颜承麟力战至死,同样没有给女真人丢脸!”</p>
“果真如此?”</p>
洪天泽点点头,郑重言道:“蔡州之战,大宋派军万余与蒙古协同作战,故知之甚详——这些,我是从史书上看到的。”</p>
“好,好,好!”阿鲁尼堪眼角含泪,连连点头,“想我辽东族人,人人皆知亡国了,且亡得窝囊。再加上蒙古人横征暴敛,鱼肉吾等,自是对完颜氏心怀不满。唉,没想到,完颜阿骨打的子孙终究没有辱没他的名声,没有让这个英雄的姓氏蒙羞!”</p>
阿鲁尼堪起身来到莺歌儿面前,以女真人的礼节,毕恭毕敬的向她行礼,由衷的说道:“阿鲁糊涂,多有冒犯,请完颜公主见谅。”</p>
莺歌儿慌忙起身,双手乱摆,“不妨事的,不妨事的,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便罢。再说,大金已经亡国了,哪里还有甚么公主,莺歌儿只是寻常女子而已,当不得族长大礼。”</p>
阿鲁尼堪看得很开,道歉之后便回身望着洪天泽,沉声道:“小官人,你能不远千里到我们辽东,除了过人的胆量之外,想来亦非大宋寻常人家的子弟。你年龄不大,见识匪浅,功夫又高,前途不可限量。说老实话,老朽佩服得很,也非常喜欢你。”</p>
洪天泽见族长嘴角露出值得玩味的笑容,意识到不是单纯的夸赞。</p>
“可惜啊,你是大宋子民,而大宋朝廷既短视又软弱,并非可靠的盟友。”阿鲁尼堪把脸转向自己的儿子,用极其缓慢而低沉的语调说道:“我们女真人绝不会与大宋结盟,更不会主动挑战蒙古人。”</p>
阿鲁不台凝视着面前跳动的火焰,咬着牙想了好一会之后,轻轻的点点头。</p>
洪天泽轻笑道:“族长,在下已经言明,此来辽东,主要目的是买些良马,顺便帮莺歌儿妹妹寻根,除此之外,并无他意。再者,吾家并非官宦,乃是普普通通的商人,军国大事,完全与我等无关。”</p>
洪天泽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在下还是要提醒族长,世易时移,人和事都不可能一成不变的。譬如我大宋,联金灭辽之时何曾想过大金会变成心腹之患?”</p>
阿鲁尼堪摸着下颌卷曲的胡须,笑道:“怎么变?莫不成你还能替大宋拿主意,甚或你来做大宋皇帝不成?”</p>
洪天泽下意识的举目四顾,连声道:“族长,万万不可如此说笑,这,这可是要灭族的!”</p>
阿鲁尼堪连连摇头,叹道:“想不到啊,连你小哥这样的人物都如此迂腐!”</p>
莺歌儿想替洪天泽解围,便道:“哼,他们大宋的圣贤书里头,翻来覆去都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怨不得哥哥。”</p>
阿鲁尼堪道:“君君臣臣,不过是想让人俯首帖耳罢了。完颜部为何能成女真皇族?还不是完颜部势大,能率领咱们女真人反抗契丹人的欺压,灭辽之后,顺理成章便是皇族,实力使然,可不是甚么天命所归。同样的道理,蒙古人不愿被咱们大金欺压,起来反击,铁木真有本事,蒙古人便推举他做大汗,嘿嘿,倘若铁木真家族果真受长生天庇佑,何以先祖会被咱们女真人弄到木驴上处死?”</p>
阿鲁尼堪离经叛道、大逆不道的言论,冲击着洪天泽的头脑,逐渐动摇了秦先生自幼的教诲。</p>
“你们赵宋,自称受命于天,可先是被辽朝逼迫签订城下之盟,岁岁来贡,等到我们大金灭辽之后,攻破国都,皇帝宗室,尽皆被俘,带到辽东为奴。不得已渡江难逃,俯首称臣——天命在哪里?”</p>
阿鲁尼堪讲得口干舌燥,给自己斟了一碗酒,一口喝干,大笑几声:“小哥儿,你年纪尚小,夜间细细思量,看看到底是我这女真蛮夷说的对,还是你汉人师长讲的有理。来,散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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