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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瞟了眼仿佛在看热闹的马士基,低声道:“好客的主人想看热闹,咱们自当从命。”</p>
三言两语之后,山本刚正越来越得意,佐久间隆史忍无可忍,渐渐有些愠怒,马士基在旁说和几句,再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挑衅方山本刚正这才施施然坐回去,慢悠悠端起酒杯,冲着洪天泽假笑致意。</p>
马士基将佐久间隆史引到洪天泽面前,后者方才起身,武士首领便深深鞠躬,同时嘴里快速说出一连串的日语,跟在他身后的四名武士亦是齐刷刷的弯下腰,末了,竟然用颇为古怪的汉话说道:“多谢!”</p>
一时间,帷幕内全部的目光都汇聚过来。</p>
“贤弟,你回礼即可,客套话我来说。”</p>
洪天泽端端正正的回礼,口中随意说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p>
莺歌儿轻笑道:“他家武士的命,对哥哥是小事,对他可未必。”</p>
寒暄已毕,宾客俱都入座,马士基端着酒杯走到台上,简单的说了几句祝酒词之类的,便回到洪天泽旁边坐下,满座宾客便随意吃喝起来。</p>
这时,帷幕之外突然飘来一阵浓烈的脂粉香,宾客们全都回头望去,只见一群浓妆艳抹,手持团扇遮挡住面孔的女子迈着碎步从门口走来,径直登上木台,一个接一个摆出不同的造型。</p>
女子们完成动作的同时,高台两侧的帷幕之中骤然响起一片鼓乐丝竹之声,曲风与大宋迥然不同,台上的女子们随之款款舞动起来,其动作缓慢,姿势怪异却不失优雅,别有一番风味。</p>
马士基轻声说道:“各位,这乃是日本的猿乐,如同我朝的杂剧,有些味道。”</p>
莺歌儿聚精会神的看了一会,不解的问:“台上为何俱是女子?”</p>
马士基道:“啊,今日演的是平安时代的……的宫廷剧,宫廷嘛,自然女子多,是不是?除了天皇,后宫里便没有男人了!”</p>
莺歌儿把脑袋一歪,冷笑道:“欺负人家没见识,哼,宫里会没有太监吗?太监不是男人吗?”</p>
马士基闻言如释重负,装出一副庄重的样子,道:“妹妹有所不知,日本皇宫里有妃嫔有女官,可独独没有太监。”</p>
“果真如此?”</p>
此言一出,连洪天泽和刘黑塔两人都感到有些难以置信。</p>
马士基点头道:“的的确确。”</p>
马士基见亨利也投过来好奇的目光,便解释道:“日本与我天朝大不同,女子亦可继承皇位,曾连续出过八位女天皇。你们想想,女天皇嘛,女官就够了,要太监作甚?”</p>
亨利连连点头:“没有太监最好。”</p>
莺歌儿不过粗通文墨而已,听得似懂非懂,恰好又听得台上乐声骤然,立时被吸引过去,马士基慌忙抹了下额头的冷汗,冲着旁边的三个男人狡黠的眨巴几下眼睛。</p>
没过多久,莺歌儿便失去了兴趣,甚至连洪天泽、刘黑塔和亨利都有些厌倦,一来是听不懂对白和唱词,二来这部“猿乐”剧情拖沓冗长,来来去去都是几个女子在咿咿呀呀,倒是日本人都看得非常起劲,尤其是当台上的女子们有意无意的伸胳膊、露大腿之时,个个伸直脖子瞪圆眼睛,仿佛待宰的鸭子一般。</p>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夜幕降临,“猿乐”方才演完,演员鞠躬谢幕退下,马士基朝众人点点头,随即缓步上前,高声说了几句日语,宾客们立时鸦雀无声,不约而同把目光聚集在最前排的山本刚正和洪天泽等人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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